你大可放心,這些人在各地水師中,都不怎麼受待見。
簽發了這份調令,大家都會感謝你,沒人過來鬧的。
水師的糧餉問題,又不需要你出錢,犯不著在這裏糾結。
本官已經和知府衙門、巡撫衙門溝通過了,他們會承擔一半的開銷。
朝廷的撥款,大概能解決四分之一,剩下的缺額本將自會想法子籌集。
朝廷會不會批準,無需你來操心,有人負責去解決。
南京兵部現在要做的,就是簽發調令,盡快把重組水師需要的人給配齊了。
順便再給各地的船廠下達造艦命令,具體軍艦數量、規格參數,本將會派人和他們具體溝通。
造艦所需的費用,也由重建揚州水師的費用中出,無需兵部諸位同僚受累。”
李牧麵不改色的忽悠道。
信息不對等,是他最大的優勢。
兩淮鹽場的幕後主人,全是他拉起來的虎皮。
事實上,在重建水師的問題上,也就李牧自己積極。
鹽場的安全,有陸軍守護就夠用了,犯不著花大力氣重組揚州水師。
可這些事情,劉啟銘不清楚。
在他看來,李牧表現出的有恃無恐,全是幕後大佬給的底氣。
看軍費就知道,如果不是有人打了招呼,地方衙門就不可能爽快給錢。
搞不好南京兵部這邊也打好了招呼,隻因為上麵的人被抓,導致事情耽擱了下來。
沒有通知到他,大概率是之前被邊緣化。
單獨對上李牧,劉啟銘還敢製造點兒麻煩,讓他知道什麼是“現管”的力量。
畢竟,文武有別。
武將想把手伸進文官陣營,對他進行打擊報複,成本是非常高的。
些許小事,不值得後麵的公侯府,花大代價出手。
可若是牽扯到兩淮鹽業的幕後之人,劉啟銘就不敢有這念頭。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從已知的訊息分析,還是可以確定文官大佬中有人分了一杯羹。
吃過一次得罪人,被同僚排擠的苦,他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一番腦補之後,劉啟銘徹底沒了脾氣。
哪怕李牧要繞開南京兵部,直接和船廠進行對接,他也懶得過問。
“李參將,能辦的本官都給辦了。
後續問題,你就自己去忙活吧!”
蓋上兵部大印,留下公文備份後,劉啟銘當場端茶送客。
沒法子結交,看到李牧風輕雲淡的樣子,他就是一肚子的火氣。????衙門中的同僚也不給力,全程都在看熱鬧,連幫忙說話的都沒有。
下麵的吏員表現更不堪,見到李牧的時候,比見到他還要熱情。
理論上他在代行尚書職權,在衙門中妥妥的老大。
可在兵部眾人眼中,他還是那個沒有存在感的員外郎。
現在的權力,全都是虛的。
等朝廷任命的尚書、侍郎們到位,馬上又會被打回原形。
除了對地方上的武將擺擺架子外,他在衙門中的地位,並沒有實質性提高。
“今天的事,幸苦劉大人了。
後麵的事,本將盡量不麻煩劉大人。”
李牧笑嗬嗬的說道。
在他看來,眼前這位劉大人,非常有意思。
既想要往上爬,又不想擔風險。
憑剛才從公文中挑毛病的速度來看,這位在衙門中,絕對是合格的牛馬。
事情沒少幹,黑鍋沒少背,好處沒有他的份兒。
禍兮福兮。
真要是融入了兵部的小團體,跟著一起瓜分好處,此刻他也沒機會坐在這裏。
……
從兵部中出來,李牧沒有停留直奔龍江船廠。
這座古老的船廠,曆史可以追溯到前朝,距今足有三百多年的曆史。
巔峰時期,曾是大虞朝規模最大的造船廠。
隨著朝廷財政的枯竭,對水師的投入日漸減少,這座古老的船廠也跟著衰落下來。
規模上早就被民間的船廠超越,但技術底蘊依舊處於當代第一梯隊。
說是造船廠,實際上是一個複合兵工廠。
不光可以建造軍艦,還能夠鑄造火炮、震天雷、石炮彈等多種武器。
“參將大人,您畫的這是西洋戰艦啊!”
嚴景澄皺著眉頭說道。
作為工部派駐船廠的官員,對軍艦還是有一定了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