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捅破了窗戶紙,那就是在打巡撫和監軍的臉。
兩人若是上報朝廷,上麵追責下來,也是不小的麻煩。
“李指揮使的意思,你們會在近期出兵?”
張思翰關心的問道。
以他對李牧的了解,能這麼快出兵,肯定是發現了戰機。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那就可以提前準備捷報了。
“巡撫大人,我想你應該趁機聯絡雲貴聯軍和福建方麵,同我們一起發動春季大反攻。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兩天後我們就會進攻桂林!”
李牧隨即回答道。
聯絡雲貴、福建的官軍一起行動,他根本沒有奢望。
現在幾路圍剿大軍,相互之間的配合,糟糕的是一塌糊塗。
即便是徐閣老三令五申給強調配合,各路大軍還是自己打自己的。
並非大家沒有配合的意識,關鍵在於各路大軍距離太遠,訊息傳遞速度太慢,相互之間缺乏有效溝通。
等收到盟友們的消息時,戰場局勢早就發生了變化。
在這種背景下,大家隻能優先根據自身情況,製定作戰計劃。
不光是官軍配合度低,叛軍那邊的情況,一樣也是如此。
東征軍團占領廣西之後,他們就跑去開辟江西戰場,而不是和北伐軍彙合一起攻略湖廣。
這樣的做法,直接讓叛軍錯過了奪取湖廣的最佳時機。
當然,這樣的決策,並不一定是錯誤的。
真要是兩路大軍彙聚到了一起,指揮將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戰場上從來都不是兵越多越好,大部分將領的指揮能力,都有極限的。
何況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大量的軍隊聚集在一起,也是大量的矛盾聚集。
超越了主帥能力極限,無法妥善協調內部關係,大軍十分的戰鬥力,就隻剩下三四分了。
還不如分開行動,能夠發揮的戰鬥力更強。
提出這樣的建議,純粹是他想給張思翰找點兒事做。
文官嘛,就是不能讓他們閑著。
一旦閑下來,就會各種胡思亂想,忍不住要折騰事。
……
太和殿。
看著下方跪著的尹智銘、左鴻江,永寧帝臉色陰沉的可怕。
隨著各方調查結果的出爐,兩人為了扳倒閹黨操縱白蓮教作亂的真相,也漸漸浮出了水麵。
“陛下,冤枉啊!”
“這些都是有人栽贓陷害,我等豈會勾結反賊!
……”
尹智銘和左鴻江急忙辯解道。
調查結論是真的,但證據明顯存在問題。
很明顯這是有人想要他們兩個死,幫著完善了證據。
一些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事,也被當做證據,拿到了禦前。
“嗬嗬!”
“你們兩個是冤枉的,那麼就是三司衙門、錦衣衛、東廠,還有廣西地區的官員一起栽贓陷害了!”
永寧帝嘲諷的說道。
倘若這麼多人一起參與栽贓陷害,那麼這就是大虞立國以來,最大的一起誣陷案。
如此驚天醜聞,造成的政治影響,比尹、左操縱白蓮教造反還要嚴重。
疊加上尹智銘和左鴻江身上的其他破事暴露,永寧帝對兩人的信任,徹底消耗殆盡。
遭到親信背叛,前麵寄予的厚望多深,現在永寧帝就有多想弄死他們。
“陛下,臣……”
話到一半,左鴻江的聲音直接哽咽下來。
內心深處,他是無盡的懊惱。
早就知道同伴不靠譜,自己居然還跟著一起共謀大事。
閹黨是除掉了,代價卻是他們要成為殉葬品。
永寧帝把案子拿到了大殿上審問,直接斷了全部回旋的餘地。
這不光是要他們的命,還會讓他們身敗名裂。
曾經那些追隨他們的清流黨人,現在成了最想把他們碎屍萬段的人。
可以想象,此事之後清流集團勢必遭到重創。
“陛下,臣老眼昏花,沒能及時發現尹智銘和左鴻江兩大逆賊。
引發了糜爛數省的白蓮教之禍,實屬罪該萬死。
臣實在無顏麵對死去的百萬蒼生,還請陛下治罪!”
龐亨升當即開炮道。
看似是在請罪,實際上卻是向尹左二人發起最後一擊。
首輔固然有責任,但提拔重用兩人的是永寧帝。
此刻開口請罪,無非是主動替皇帝背鍋,順帶激起永寧帝對兩人的恨意。
“不關首輔的事,完全是這兩個逆賊藏的太深了。
來人啦,把這兩個逆賊拉出去淩遲!”
下達命令時,永寧帝的心在滴血。
實在是太打臉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居然是反賊。
兩人勾結白蓮教的原因,他直接選擇了無視。
閹黨的破壞力再大,也趕不上白蓮教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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