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賀衍擔憂的眼神,田文勤心裏百感交集。這麼多年下來,田文勤對賀衍唯一隱瞞的就是重生的事,倒不是不信任對方,而是隻把從前當做一場夢境不想再回憶。從前的他現在想想都過得太窩囊,難以啟齒。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上輩子的事越來越模糊,是臆想還是真實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更覺得沒必要說。
可今天田文勤路過那個工地,還看到了熟悉的麵孔,從前種種湧上心頭,尤其想起過兩個月就是他命喪之日,心裏頓時恐慌不已。可這樣的事畢竟太虛無縹緲,說出來不過是多一個人擔憂罷了,若天命如此,又能如何呢。
田文勤斟酌許久才開口道:“大概是最近太忙了,精神緊繃所以睡眠質量不大好。”
賀衍定定的望著他,“你有事瞞著我?有什麼事是我也不能知道的嗎?”
田文勤慌亂了一會便恢複平靜,賀衍太了解他,有時候工作忙了忘記吃飯想敷衍了事,賀衍在電話那頭都能察覺到,何況這麼大個事又麵對麵怎麼可能發覺不到他的異樣。
賀衍歎了一口氣,親吻田文勤的額頭,“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你隻要記住我永遠在你的身邊,不管有什麼事我都會跟著你一起扛。”
田文勤見此更加愧疚,“對不起,我不是不想告訴你,隻是這事太詭異,我不知道怎麼開口。”
賀衍狠狠的穩住田文勤,直至對方嘴唇都有些紅腫,“我們之間還用這麼客氣,再有下次看我怎麼罰你。”
“賀衍,你說我們兩個能一直這麼下去嗎?直到變成兩個糟老頭子。”
“這還用說嗎,就算天塌了,我們兩個還會在一起。”賀衍眯眼,“你這麼不肯定的語氣是幾個意思?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有異心我就把你禁錮起來,這輩子眼裏隻能有我一個人!”
田文勤連忙搖頭,“我隻是擔心我活不長……”
賀衍直接厲聲打斷,“胡思亂想什麼呢!是不是你身體哪裏不舒服?”
賀衍頓時緊張起來,田文勤平時並不是這樣沒事胡思亂想的人。突然鬧出這麼一出,賀衍立馬聯想到是田文勤身體出問題了,所以才會神經兮兮的。
田文勤連忙否認,“不是,你別擔心,我身體好著呢,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
賀衍眼神危險,聲音帶著威脅,“隨便說說?”
田文勤眼神躲閃,“我確實有事瞞著你,不過等兩個月之後我再解釋給你聽好不好?”
這還是田文勤第一次對他有所隱瞞,賀衍心裏有些不快,可聽到兩個月後會知道答案心裏稍稍舒坦了些,也不想太過於逼迫對方。賀衍將田文勤摟入懷裏,讓他趴在自己胸前,親吻他的頭發,“我不逼你,可你要是再像今天一樣失魂落魄的,就先別去上班,省得我擔心。”
“好。”
賀衍愣了愣,他不過這麼一說,壓根沒想過田文勤會答應。
田文勤開口道:“我明天就去請假,我好久都沒有休息了,這次給自己放個大長假。”
賀衍不可思議,還以為自己聽岔了,“你的意思是這兩個月都不去研究所了?”
田文勤自打大學跟了後來的導師之後,就從來沒有休過長假,經常和掌控著一大攤子的賀衍一樣忙碌。隻是兩人都注意協調,不會讓工作占領生活大部分時間,總會抽時間在一起。哪怕不做什麼,隻是在家裏你看書我看電腦,也覺得很親近。
“嗯。”
賀衍得到肯定答複,興奮道:“正好,我最近也沒什麼要緊事。咱們倆老夫老妻這麼多年,還沒有去度過蜜月,我們這兩個月到處去玩玩好不好?”
賀衍的事業已經步入正軌,除非突然大事,否則這段時間電話會議等方式也能保持公司正常運作。賀衍的公司大多都是年輕人,內部紛爭少,又有很幾大幹將,休息一段時間也不會有大問題。
田文勤當然覺得好,隻是心裏有些擔憂,“不會耽誤你的事嗎?”
賀衍笑得燦爛,“什麼事也沒有陪老婆重要。”
若是平時田文勤肯定還會說幾句,可這次他想任性一回。“可是小濂怎麼辦?我們都走了,就他一個人。”
“既然是蜜月旅行,就我們兩個人,電燈泡就不帶了。小濂和小福都留家裏,反正有保姆保鏢照看,不會有什麼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