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舟走到門口,擋住想要進入病房的林楚文:

\"他剛睡,出去說。\"

林楚文卸下偽裝,不再裝作往日文質彬彬的模樣,他扯了扯脖頸處的領結,話中透著冷意:

\"我們林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柳家插手。\"

他睨眼看向柳寒舟,警告道:\"讓開。\"

柳寒舟身姿頎長,他周身線條勻稱流暢,屬於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類型。

他的手如同鐵鉗一般,抓住林楚文的手臂,讓他無法動彈分毫。

低聲道:\"他不欠你們,也不屬於林家。\"

林楚文冷冷回道:\"你以什麼身份,來替他說話!\"

又警告道:\"收起你肮髒的心思,即便他再不堪,他身上流著是林家的血,他也是我林楚文的弟弟!\"

林翊本來睡得鬼壓床一樣,又被身邊嘈雜的聲音吵到不行。

他艱難的睜開眼皮,循著聲音的源頭看去,瞬間睡意全無。

林楚文,他怎麼又來了!

林翊臉色很好的掀開被子,屏氣凝神道:\"寒舟,讓他進來,我想跟他單獨說幾句好。\"

柳寒舟深邃的眸子閃過一抹擔憂,他凝視了林翊幾秒,最終手放開了林楚文,最終他出了病房,將空間留給了林翊。

林楚文踱步到林翊病床前坐下,又恢複往日虛偽的笑意。

林翊費了好大勁,才挪坐在病床邊:\"你來幹什麼?\"

林楚文嘴角上揚:\"自然是來關心我唯一的弟弟。\"

似乎這個人每次見麵都戴著一副麵具,用虛偽的假笑,說著每一句惡毒的話語。

他知道,林楚文恨他,恨之入骨。

他也曾想,他可以離他們遠一點,再遠一點,安分守己的過自己的生活。

林家那屬於一切,他從未覬覦,哪怕沾染一點,都像是偷了別人的東西。

那一切本該屬於林楚文。

所有人都說他虧欠良多,連他自己也已經這麼認為。

或許,他不是穿越了,他隻是再也受不了,受不了承受這罪惡的一生。

受不了所有人將他看成一切苦難得源頭。

他真的累了。

林翊笑了,笑得漸漸大聲,好一會才停住,他平靜道:\"林楚文,別裝了,我看著惡心。\"

林楚文收起虛假的笑意,諷刺道:\"惡心?會比你更惡心?\"

\"昨天那些人對你做了什麼?沒有林家的庇護,你什麼都不是!\"

林楚文語氣激烈,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憤怒情緒。

林翊整個人都氣的發抖,他壓抑著怒火,低吼道:\"你閉嘴。\"

林楚文像是驗證了什麼一般,臉色陰鬱到了極致,連說道:\"好,好,你就那麼低賤,那麼喜歡任人玩弄?\"

林翊僅存的右手緊緊攥著,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鮮血緩緩流出,多年壓抑的情緒一瞬失控,他抬手指著自己,神色痛苦至狂:

\"我低賤?是,我生來就該活在陰溝裏。

我如你們所願,在泥沼苟延殘喘至今,你們還有什麼不滿足?

我認為我夠安分,我沒承你們林家一分恩情,可是你們林家的恩怨憑什麼找上我?

林海峰濫情拋妻棄子,卻說是因為我妻離子散,他把心裏對你的歉疚算盤歸咎於我身上。

生我養我的人,日日癲狂,恨我怨我,二十樓太高了,掉下來她的身體碎成幾塊,她的頭就這樣滾到我的腳邊,雙眼充血盯著我,至死不曾合上。

而你,你是該恨我,如若沒有我,你不會失去你的母親。

多麼可笑啊,這世上,與我血脈相連的人,全都恨我入骨。

是我生來就該虧欠你們所有人!

林翊情緒激動抄起桌上的蘋果刀,笑意扭曲:\"

我的出生無人期待,我的存在讓你們如芒在背,我彌補不了,也承擔不起。

這一身該死的血,有誰問我過想不想要,我還給你們,還給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