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就哭吧，哭出來你會好受一點……”
“我沒事……”韻音倔強的擦了擦眼淚，她不想讓問言看到她的軟弱。這幾百年來，她一直都很堅強，即使當年絕殤恨她她都從來沒有哭過。“問言，我後悔了……我不該讓你叫他們回來，問言，你讓他們離開吧，不然他們會死在這裏的……”
“韻音，你在說什麼傻話。還沒戰你便認輸，我心目中的女神不應該是這樣。”
“問言，你不知道……昨日我便感受到一股毀天滅地的魔力，如果我猜的不差，應該就是魔界始主，我不可能打敗他，但也不想讓仙靈地界眾人犧牲，我必須有所取舍。”
問言心中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你要以一人之亡守護仙靈地界的最後和平？”
“不錯！”韻音望向他，眼神從未有過的堅定，“我已經暗中給白蓮尊者傳了信，明日一戰，我會將死境尊座和魔界始主領到仙靈地界來，然後，然後……如果真不行，我就和他同歸於盡！”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問言沉默許久，緩緩說出了這句話。
韻音知曉問言的心思，他舍不得她，因為她是他的師父，是陪伴他這一生時間最長的人……韻音沉默的點了點頭。
“那好，我和你一起麵對！”問言堅定地眼神看著她，隻是那種眼神令韻音害怕，因為，那種眼神她害怕看到！“明日要死的話，我們就死在一起！”
韻音驚呆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問言，仿佛不能相信這話是從問言嘴裏說出的一般！這算是表白嗎？他竟然像她表白了嗎？！嗬，是自己想多了吧，像問言這樣的人兒身邊美女不計其數，他會愛上她嗎？“嗬……問言，你的話會讓別人誤會的……”
“這不是誤會！”問言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韻音，我不明白，這幾百年來我的表現還不夠明顯嗎？這麼長時間以來，我每天都在煎熬著等著自己想要的答案，可你——，我的感情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還是根本便不想知道！”
“問言，你……你先放開……”韻音推開他握著她的手，“你應該明白，我們是不可能的……師徒之戀乃是不倫，你應該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我從來沒有叫過你師父，我也從未拜過你為師……”問言幾欲解釋。
韻音打斷他的話：“可世人皆將你問言看作是我的徒弟，並且盼兒他們一直尊稱你為師哥！問言，你不要固執了，你的感情我承受不起，我應經滿身罪孽了，不想再因為你而更加自責……”
“……你的意思是，拒絕嗎？”
“是。”
問言苦笑。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他安慰自己，隻要說出來即使被拒絕了也沒有關係，至少他要讓她知道，她是愛她的……可當這一切來臨時，當他親耳聽到這樣的答複後，他沒想到心竟然還是會這麼痛。
“問言，這一切都是罪孽，我們的愛天地不容，你要明白為師是在救你！有的事情，該忘記就忘記吧……”韻音走開兩步回過頭來，“問言，你離開吧，從此以後，你不再是仙靈地界的人！另外，絕殤他們我會親自去尋找他們，你不必去了。”說完，廣袖微揚，化光而去。
問言抬起頭，使勁讓眼淚倒流回去，他長長呼了口氣，一步一步離開。他很久很久之前便知道，隻要他說出這一番話，他便再也回不來了。如今，他是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可這有什麼關係呢？
明日，就讓他們永遠在一起吧……
苦境。
深不可測的斷崖，絕殤孤身獨坐崖邊，神情愴然的望著崖下的雲霧升騰。腦海中浮現的畫麵皆是今生在仙靈地界的種種過往，恨，恨，恨，除了恨剩下的什麼都沒有……他錯過了太多太多，一生就宛如一個笑話，追尋著原本就沒有的仇恨苦苦活了這麼多年……
“你在想什麼？”
絕殤回頭，見到素白一色的蝶影飛神緩緩走了過來。他麵無表情的重新回過頭去，未語。
蝶影飛神有些失望，她在絕殤麵前坐下：“你很討厭我，是嗎？”
“……”
蝶影飛神更失望了，她委屈的癟著嘴，漫不經心的將石子扔向斷崖，可斷崖太深，很久很久都未能聽到石子落地的聲音，就宛如她的心，深不見底。“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今天是來向你道別的，也許以後，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絕殤似乎微微朝她的方向偏了偏頭，隻是那種弧度，小得連看都看不見！“你要離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