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1 / 1)

喬妍穿女裝這件事,在之後並沒有被提起過。誠然,在我來說,是十分樂意將這件世紀奇聞宣揚一番的,隻不過——

“許仙,我昨天幹了些什麼嗎?”

“打了我一頓,還有……”

“還有什麼事嗎?啊,你看我這記性。我幹了些什麼嗎,你可要告訴我,我會好好感謝你的!”

簡直比世界上最誠實的人更誠實的目光,世界上最粗魯懂得女人的嫣然巧笑,單在邏輯上來說,就是一個自相矛盾的例證。

“……”

“許仙,你說啊,我一定,一定會感謝你的!”

“呃……沒有了!”

考慮過厲害關係,我也隻能如此回答了。

“好可惜哦,許仙你確定真的沒什麼了嗎?”

“沒有了!”

天哪,原諒我吧,雖然我的身體已經汙穢了,但我的心靈仍然是純潔的……

對於我三天未歸這件事,我也隻是用“迷了路”這個借口敷衍過去。由於全身被喬妍淋濕,我順水推舟地去換下了那件有補丁的衣服,喬妍醉意未消,倒也沒注意到我衣服的變化。

此後的幾次上山,都有喬妍在一旁跟著。去棲霞穀看望白素貞與小青的諾言也未能抽空履行。並不願意在某個時刻抽空前去,總覺得若是刻意前去,反而顯得草率,如同道一樣,須得自然。因此,我在等待某個使事情變得自然而合理的契機。

兩個月後,那個契機終於來了。

“唉,又下雨了。”喬妍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擺弄著桌上的三枚銅錢。她在實驗著從《易》上學來的算命方式,隻是在我看來,這樣算出來的結果還不如她的直覺來得可靠。

“咦,我發現你開始多愁善感起來了呢。搞得象那寫女人一樣,什麼春花落去,夏日炎炎,秋鴻夕照,漠雪無垠……嗬嗬,我看你有女性化的趨勢了。”我記起了她上次穿女裝的事。不過她為什麼要穿上女裝呢,還有竟將我當成鬼魂歸來,有幾次我旁敲側擊地問她,她就如喝了十壇烈酒一般漲紅了臉,隨後暴走起來,順手打我一頓。

“我本來就是女人。”關於這件事,她倒是從小便承認的,“你覺得我女性化不好嗎?”

“當然不好!”我隨口回答,“你的身體是女性,可你的靈魂是男性嘛,本來你穿上男裝已經將外在弄得不男不女了,現在還要將內在弄得不男不女的,有時我真弄不明白了,到底將你當成男人好還是當成女人好呢?”

“你說這種話,就是說你心裏已經有將我當成女人的想法了吧?”

“就象你說的,你本來就是女人,我有這種想法也不足為奇吧?”

“當然。”她讚同地看了我一眼,隨後將三個銅板高高拋起。

“其實,前些天我夢見了我娘。”

“你娘?”

喬妍的母親,便是喬麥的原配,在生下喬妍時便因難產而過世了。據喬麥告訴喬妍,喬妍再對我誇耀。喬夫人據說是個賢良淑德,女人得不能再女人的女人,也因為如此,能夠將擁有喬夫人遺傳的喬妍教成這副德行的喬麥,在某種意義上,一直是我所欽佩的人物。

“是啊。雖然爹常常在我麵前說起娘的事,但我從來就沒有夢見過她。不過前些天我才發現,娘……果然象爹說的那樣好呢……不過就是愛嘮叨,進了我的夢了也不會跟我聊天,隻是說一大堆廢話,什麼女孩子該溫柔一點啦,要會針織女紅啦,要賢惠啦,要學會相夫教子啦……”喬妍說著說著,眼眶漸漸紅了起來,聲音也變得哽咽。

一直以來,喬麥雖對喬妍無限溺寵,但那隻是物質上的,在精神上的關愛卻是極少。並不能說是他的錯,你能對一個滿身銅臭的男人在教導女兒方麵有什麼指望呢?也因此,當喬妍夢見已經過世的母親時,雖然隻是虛幻,她也下意識的照著夢中的指示去做。

假如真隻是單純的夢,讓喬妍回複女性該有的性格,我自然是感到欣喜的。然而自她身上流露出的另一種信息卻使我不得不正視到:夢隻是假象,而真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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