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1 / 1)

回到杭州城,一切如昔,生活又歸於平淡,金山那激烈的一戰在腦海裏也漸漸褪色。大概是通天之道的影響,即使是神位力量、菩提境的恐怖、寂滅天劫的將臨,偶爾在腦海掠過,也難以鉤起心中的波瀾。

喬妍仍是三天兩頭往我這裏鑽,做的事基本上是一起吃過午飯晚餐,之後出去散步什麼的。每天傍晚回來時會經過一條名為斷橋的石拱橋,這橋在杭州頗有名氣,但在我卻是並未在意。隻是時間漸過深秋,天氣轉寒,每次見到在橋旁的水邊洗衣的婦女們,我都會心生敬佩。

到棲霞穀去了好幾次,算是打打牙祭,白素貞所做的飯菜使我日益著迷,就覺得我自己煮出的飯菜實在難以入口,想要向白素貞學習。隻是在這方麵我的天分實在不高,早被慣壞了口的小青嚐過後大嚷“這不是給人吃的東西”,我想將“人”糾正為“妖”,轉念又想不是給妖吃的東西反而可以給人吃,豈不是在貶低自己,隻得作罷。

我在外麵有朋友的這件事,喬妍也漸漸開始明白,對於這件事,與其說她毫不關心,勿寧說是用一種回避的態度來對待。或者是上次九陽天脈被打開時也觸動了她的本性,她的性格也漸漸變得女性化了,這倒令我頗為欣慰。

在棲霞穀的時間,很少提起妖界的事。除了第一次聽白素貞說起過凶隼城,此後我們的話題就再未觸及那方麵的一絲一毫。修真者往往會有許多的秘密,提起了雖不至於立即拔劍相向,卻總會有些不快,因此白素貞不說,我也不問。小青是那種可以將小事做的津津有味的人,每天化身為蛇跑去抓老鼠是頭等大事,凶隼城對她來說隻在十萬八千裏之外,不足一提。

有好幾次想起在金山出現過的白智明,覺得他或者與白素貞有著某種關係,甚至覺得白素貞可能就是白智明口中的“妹妹”。引起我這樣想法的,是白素貞那把仿佛玉質的寶劍,因為白智明的“故我”似乎也是同樣的質料。

後來,白素貞告訴我,這把劍名為“沉沙”。

“折戟沉沙……這可不是什麼好意境……不過,我猜你的本意是希望所有的武器都‘沉沙’吧?”

“當初的確這麼想來著,但後來覺得,明明是一柄武器,卻想要罷武休兵,這本身就是一個笑話呢……”

“是嗎……在它本身,固然是一個笑話,但在明白它是一個笑話後仍保留這個笑話名字,那就是……”

……是無奈吧……

千百年來,凡是有人繁衍生存的地方,就必有爭鬥與戰亂,而身為凶器的兵刃,卻往往是使戰亂停止的唯一途徑,這的確是很無奈的事情啊……

後麵的話,我並沒有說出來,而是轉換了話題:“這把劍的材料好特別啊,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呢?”

“是牙齒。”

“啊!?”

“按照蛇妖的習慣,到可以化為人形後,就會煉化自己的一顆牙齒作為武器,因為這是與自己血脈相連的法器,當本身法力提高時,劍也會隨之進化。對於一般的蛇妖來說,這把劍就會是跟隨一生的法器。”

“噢,原來是這樣……”

這麼說來,白智明也是蛇妖吧……

我疑惑的看了白素貞一眼:她會是白智明的妹妹嗎?轉念又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正是被法海抓住,而法海與白智明的妹妹該是有關係的,正式否定了這一推斷。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呃……一般說來,與主人血脈相連的法器雖然可以脫離身體,但事實上還是跟主人的身體連接的吧,這樣的話……”我在劍身上彈了幾彈,“……你的牙齒被我這樣拿著,難道沒有什麼感覺的嗎……嗬嗬,你不覺得癢嗎……”

“你……”白素貞驀地漲紅了臉,一把搶過劍,正要發作,忽地想起了什麼,眼中掠過一絲狡黠的笑意:“是啊,癢的我都想睡覺了呢,這樣的天氣,正好睡個午覺……”

我呆若木雞,想起了還未吃午餐這一事實……

於是,某年某月某一日的下午,美麗的棲霞穀中,回蕩著諸如此類的對白——

“許仙!你賠我的午飯來……”

“這個你該去找素貞啊,她不煮我有什麼辦法……”

“好啊,你沒有辦法,我倒是幫你想好了……就拿你來賠吧……”

“哎呀……我賠!我賠……我想辦法還不行嘛……啊,小青你小心一點……你差點咬到我……”

……

無論如何,在看過白素貞的那把劍之後,我想,煉件法器似乎是件頂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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