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白素貞的說法,凶隼城之中,擁有天仙位修為者甚眾,便是神位者,也有數名。但在焦急之中,我自是無暇顧及以我的天仙位修為能否對付如此強大陣容的妖怪集團,然而到了最後,我卻也沒有到達凶隼城。萬傾星光之下,我望著四周群山疊起,惘然頓足——僅憑當初白素貞的指點,我根本無法找到凶隼城的具體位置。
事已至此,再要後悔,也是無用。我在一片樹林中找了一棵大樹,在樹枝上坐下,盡力收斂焦躁的心神,靜坐休憩。然而對於喬妍的擔憂仍是在腦海中不停盤旋,無時或止,一會而又想起了從前與喬妍渡過的時光,五味雜陳間,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雖然意識遠離,但在這種情況下,又如何真能睡著,身體周圍的情況仍由身體傳到大腦中來,如同浮光掠影般在腦海中消逝。驀的,大腦中陡地一個激靈,意識到一個極不自然的環節。現在是在冬天的夜裏,我又沒有運起道力,為何竟感覺不到半點寒冷……
我睜開雙眼,看見眼前的情景,眼眶陡地濕潤了……
“……喬妍……”
在我的麵前,原本被我撿到後掛在胸前的玉鐲此刻在空中飛起,藍光殷然間,一股屬於喬妍的九陽之氣溫柔地籠罩著我……
第二日清晨,我找到一戶早起的人家,打聽凶隼城的方位,然而回答卻是不知道有凶隼這座山。我再接連打聽,仍舊一無所得。由此看來,若不是凶隼城離此極遠便是那山名實際上隻是在修真界中流傳。
此刻的我,依然焦躁無比,時間每一分的流逝,喬妍便多了一份的危險。而現在我所處的地方,隔了杭州城與金山兩相遙望,若是回去向法海打聽,再回來之時恐怕又已過了一天,還不如循著一個大致的方向找過去。或者還可以抓住一隻妖怪問問。
仿佛是上天的意思,一直找到傍晚,我也未曾在方圓數十裏的範圍內找到半隻妖怪。時至深夜,我找至一座荒蕪的石山,隻見滿山險峰林立,怪石森然,我的神念驀地察覺到幾股妖氣。
“就是你了。”
道力運轉,我急速往山間掠去。便在此時,胸前的玉鐲驀地藍光放出,漂浮在空中,緩緩指向我來時的方向。
“難道說……你知道阿妍在哪……”
我的提問中,隻見那玉鐲在空中有如點頭般搖晃幾下。我放棄那隻妖怪,往著玉鐲所指的方向飛去。
……
“你……到底要幹什麼呢……”
我立在空中,疑惑地看著漂浮在我身前的玉鐲。被它指引著尋找喬妍,已有兩天的時間,若它真的給了我一個具體的方向,我或者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心情,隻是……單從它指引道路的結果上看來,我一直都在圍著杭州城繞著圈子。而那隻抓了喬妍的妖怪,當然不會一直在做這樣的事情。
“算了吧……”我伸手抓住玉鐲,自空中緩緩降下,“無論你是在玩我還是在阻止我去凶隼城,也不論你是在為我好還是在害我……我都打算按照我的想法去做了……其實,我那天找到的那個地方,就是凶隼城,對吧……”
現在想來,以喬妍的性格,若是知道我要去幹那種近乎自殺的事情,不論理由為何,都會不顧一切地阻止我吧。也因此,若這玉鐲真是通靈神物,會在我找到凶隼城時將我引向相反的方向,也就可以解釋過去了……如此解釋,恐怕便是最為接近真實的答案了吧,隻是……
……三天的時間,恐怕……
“喬妍,你這個傻瓜……”
吸了吸鼻子,我強忍住將要滾出的淚水,再次往那座荒山的方向飛去。
半夜的時候,我從空中降下,卻正是離棲霞穀不遠的那片樹林裏,倒不是我刻意地趕往這裏,而是單純地想要找個地方休憩罷了。
棲霞穀中,當初的那座下樓仍然存在,隻是如同素貞所說,這裏依然無人居住。若在往常,我趕到這裏看見人去樓空,或會有一番感歎,但在現在,我的心中記掛的惟有生死未卜的喬妍而已。進到樓裏,我在一張椅子上坐下,閉目冥想,胸口藍光綻出,一陣溫暖的感覺籠罩了我。
“往那邊跑了……”
“小子,站住,你以為你還跑得了嗎……”
“現在站住,還可以留你一個全屍……”
嘈雜的聲音由遠及近,深夜的時候,我自冥想中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