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我的心猛然痛,是那(2 / 2)

我默默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陳蓮說:“我跟你講這些,你會覺得煩嗎?”

我說:“當然不會。我很高興你能告訴我這些。這說明你把我當朋友。”

陳蓮說:“朋友?好,以後我們就是朋友。”

我說:“我們是朋友。”

陳蓮說:“那我就再跟你這個朋友說說話。悶在心裏,挺難受的。家境貧困了,親戚朋友也就很少往來了,還受盡了白眼。我經常看到媽媽哭泣,那是因為她向親戚朋友借錢,而沒有人願意借。媽媽對我說,阿蓮,將來你要爭氣,一定要爭氣。我說,媽,我會的。別人都說老天是公平的。可是你覺得公平嗎?有人一生下來就可以享受榮華富貴,而有的人卻必須在貧困中掙紮。比如說黃露露吧,她可以整天無憂無慮,出門就打車,經常帶朋友去最豪華的酒店吃飯,買幾千塊錢的衣服眼都不眨一下。而我,必須辛辛苦苦地做家教、做兼職,甚至到歌舞廳做服務生……你會因為我去歌舞廳打工而看不起我嗎?”

我說:“我不會。每個人的人格是平等的。”

陳蓮說:“別人都說就算窮,也應該有骨氣。這些都是騙人的話,窮了,也就沒了‘骨’,隻有氣。你能夠骨頭硬嗎?你硬得起嗎?你敢不高興就對老板吼‘我不幹了’嗎?不能!你挨罵就得忍著。你就算有氣,也應該忍著。這叫忍氣吞聲。人需要錢。有錢了人家才會對你恭敬。”

我陷入沉思中。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安慰她?她不需要安慰;鼓勵她?我想她更不需要鼓勵。她已經吃透了一種“理”,她自己會奮力上遊。

黃露露的話再次響在我的耳畔:“有錢人會比沒錢的人過得快樂。”也許真如她所說,這是她的體驗。她體驗過了才能這樣說,她也有資格這樣說。可是我不知道這些。我隻想簡簡單單地擁有愛情。

每次上課黃露露都習慣坐我旁邊,心情好的時候她會不停地讓我陪她說話,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對什麼事情都不理不睬。

坐在黃露露身邊,我心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滋味。也許這是一種“壓迫”感。有時候我很想擺脫這種“壓迫”,可這種“壓迫”就像我的影子,總是跟著我。

那天下午上水粉課,黃露露將畫架搬到我旁邊,說要跟我在同一個角度作畫。正當我畫得入神的時候,她忽然輕輕地推了推我。我問:“幹嘛?”

黃露露對我微微一笑,這笑很曖昧,甚至讓我感覺帶有一種挑逗性。她的笑使我臉發燙。我用眼睛的餘光偷看黃露露的表情。我希望她不要發覺我的羞澀。可是她的眼光正盯著我,是那種火辣辣地眼光。我知道我羞澀的表情讓她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