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錯,可是我竟“道歉”了。我沒有誤解黃露露送我手機的目的。這件事本身是帶有“俯視”的意思的。或許她沒有認真想過。但如果我收下她送的手機,在潛意識裏,她是得意的。
可是我再次屈服了。顯然黃露露對我的屈服表示好感。她伸出手拂了拂我的頭發,對我微笑。
我的心在流淚,那一刻我竟然那麼害怕失去她。
我猛然抱住了黃露露……
可是很快我的折磨就來了。過了幾天,我在校園裏遇到何誌飛。遇到何誌飛沒什麼,可是我看到他手中赫然拿著一部手機,一部諾基亞手機,跟黃露露要送給我的那部一模一樣。
何誌飛正在打電話,他站在操場旁邊,到處張望著,笑容可掬。
我的心往下一沉。我在心裏說,沒什麼的,一部手機而已,這或許是他自己買的,跟別人買一模一樣的手機有什麼奇怪。
可是直覺告訴我,不是的,這是黃露露送的!
我像一具僵屍一樣走到何誌飛麵前。
何誌飛仍在打電話,看到我走來,朝我微笑著點了點頭。也許他以為我就會走開。可是我沒有,我就這樣直直地站在他麵前,盯著他。這就麼有五分鍾。
何誌飛肯定很奇怪。他隻得很不情願地與電話那頭的人結束了對話。他掛斷電話,將手機放進衣袋裏。
我仍然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何誌飛問:“有什麼事嗎?”
我仍然一言不發。
何誌飛又問:“你有什麼事嗎?”
我說:“那天晚上你的歌唱得真好。”
顯然何誌飛想不到我說出的竟是這麼一句話,他尷尬地笑了笑,說:“其實沒什麼,隻是那天晚上發揮得好。”
我說:“真的,你的歌唱得真好。”
何誌飛不笑了。也許他怎麼也想不通,我站在這裏等他幾分鍾,竟然是為了說這句話。他木著臉等待我說下文。
可是我沒有下文可說,我從他身邊走過去,與他擦肩而過。
事實很快就證明了我的推測。那天晚上,我經過校園裏的“哲人橋”,我聽到橋下有人在說話。哲人橋橋墩下有一條石徑,經常有許多戀人在那裏幽會。那個聲音盡管很小,可是我很熟悉,這是黃露露特有的聲音。
我不由自主地往橋下走去。或許我不該去的,我可以裝作什麼也沒聽見一樣離開。這樣什麼事也不會有。可是我走下去了。我看到了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黃露露和何誌飛擁抱在一起。
我呆滯著地盯著他們,腦海裏一片茫然。我真希望這是一場夢,一場惡夢,醒來什麼事也沒有。可是這是真的,這是真真實實的情景。我仿佛看到一棵樹嘩然倒下,又仿佛看到一堵牆轟然倒塌,又仿佛看到一座冰山突然雪崩……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裏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那個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