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菲說:“是的。上次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悄悄地離你而去嗎?其實我已經檢查出自己得了白血病,本來我想,自己悄悄地去醫病,不讓你知道。等病好了,再突然出現在你麵前,給你一個驚喜。可是,病情惡化,太晚了……我本來不想再回來,怕回來後會給你帶來更大的痛苦……可我忍不住,最終還是回來了。我知道自己的病已經沒治了,我不想再去化療,作無謂的掙紮……我情願美麗地死去。”
我喃喃地說:“我怎麼這麼傻啊?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呢?我應該覺察出來的,你的悄然離去,然後又悄然回來,你逐漸蒼白的臉和憔悴的身體,還有你父母來找你時的傷心,哦,還有安瑩瑤的語言暗示,還有你說出的一些不尋常的話……可我,可我為什麼都沒產生懷疑呢?”
藍菲幽幽地說:“其實,你真的不用難過。人生在世,本身就是一個過客,但生命裏能擁有一份真正的感情,即使生命很短暫,也已經很足夠了。”
我緊緊的抱著她,顫抖地說:“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第三天,藍菲的精神忽然好了起來,她已經可以站起來行走了。
我驚喜地說:“藍菲,我說吧,你的身體會慢慢康複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藍菲微笑著說:“我今天心情很好,我想晚上我們一起出去吃晚飯,然後回校園裏走走。好久沒回學校了,我想看看我們的校園……”
我猶豫著說:“可你的身體現在還很虛。醫生說你應該好好休息。”
藍菲說:“沒事的,我沒事的。我已經好多了。”
我想了一下,說:“好吧。那晚上我們去逛逛校園,然後我再送你回醫院。”
藍菲點了點頭。
晚上我們在一家小飯店吃晚餐,藍菲的胃口很好,似乎重新快樂了起來,還不停地給我講笑話。我笑著,可心裏還是有著陰影。我希望藍菲真能發生奇跡,戰勝病魔。
吃過晚飯,我和藍菲搭上公交車,回到了學校。我牽著她的手,慢慢地走在校園的路上。由於放假,學校裏的人已經非常稀少。
夜色很美,天空上正掛著一輪明月,無數顆鑲嵌在宇宙中的星星,正在調皮地眨著眼睛。月光如流水般靜靜地瀉在大地上,使校園仿佛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紗,如此神秘,如此溫柔。
不知不覺,我們來到了書鏡湖旁的一棵大樹下。月光從樹縫中漏下來,灑落在我們的臉上。月光映在藍菲如清泉般的雙目中,那麼清澈,那麼閃亮。她的臉顯得平靜而溫柔。
我扶著她的肩膀。藍菲微笑著,忽然用手揩了一下額頭,然後向樹上仰望,說道:“露水,有露水,嗬嗬,涼涼的。”
我說:“是麼?”也抬起頭來,向上望去。
藍菲忽然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吻住了我的唇。我緊緊地擁住她,與她熱烈地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