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3)

等到那夜“明王軍”和元素軍團的詳況在雷瓦城大街小巷開始傳播,成為眾類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時,已經是十天之後了。而卡修和夜心那天所受的傷經過這十多日的修養,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說起來這兩個家夥實在都是屬小強的命。一個個的身體素質都是極為強悍。就算是那晚那樣嚴重的傷勢,這兩個家夥都從來沒想過要到醫館去讓醫師給瞧瞧。完全就是一副撒手不管,任其“自然恢複”的打算。而就是這樣對自己身體毫不負責的態度,竟然還一次次的屁事都沒有。這真是老天不公啊。換個人敢像他們這樣,即使不死也早成殘廢了。

這天兩人“花天酒地”回來,呃,主要還是卡修沒事喜歡灌上兩杯貓尿,然後押著夜二少爺到酒吧、夜舞場“虛榮”一把。

進了磐石酒店的豪華套房後,卡修一仰身倒在柔軟的大床上,對著天花板打了一個酒嗝。他頭一側,有些意外地看著夜心道:“小夜,今天不急回你自己的老窩了?”

夜心冷冷瞥了他一眼,抬手將幾顆五顏六色的晶石撒在桌麵上道:“隻是想提醒你,明天我們又要去搶箭齒虎的床了。”

卡修“噌”的一下從床上躥起來,抓起一顆黃豆大小的火紅色晶石,驚訝地看著夜心道:“咋回事呢?你不要告訴我當初那麼一大筆錢已經被小夜你糟蹋得就剩眼前這一丁點了?”

這種經過自然界千年萬載萃化凝練的礦物晶石在修羅界屬於一種貴重產物,頗有點類似與卡修“夢”中世界的黃金,也是被用來作為硬通貨在市麵上流通的。並根據其成色以及稀有的程度分作高低不同的各種價值。

現在卡修捉起的這顆在修羅界出產率極高的紅晶石無論在個頭上,還是在成色上都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自然是被劃歸到比較低劣的那一類。而桌麵上散落的另外幾顆晶石也差不多都是這一等級的,由此看來,一向被卡修吃大戶的夜二王子的確是到了山窮水盡的邊緣。

對於卡修的質問,夜心旁若無人地翹起二郎腿,支著腦袋反問道:“也不知道今晚是誰對一隻跳舞的小兔子,一出手就是三顆大黃鑽的?”

卡修聽他這麼說,有點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道:“我這不是看人家的舞確實跳得帶勁嘛?更何況你看那位兔子妹妹一對漂亮的大眼睛老是紅通通的,想必人家的日子也不太好混嘛?所以我就……”

夜心對他的解釋徹底無語。擺了擺手道:“你想怎麼做都隨你。反正攤上你這個敗家子算我夜心倒黴。你隻要知道這間房我們隻能住到明天中午就行了。”

卡修見他這麼大度,反而更加有點過意不去,嚐試著提議道:“要不我們明天開始去城裏整點錢怎麼樣?”

“怎麼整?”夜心問道。

卡修刷地立正,右手食中二指駢起,架在左手手背上,擺出一個“俺代表月亮消滅你”的POSE,單眼一眨道:“憑咱兩兄弟的人才、相貌,到哪裏不是車見車載,花見花開哪?”

夜心手指一點眉心,輕歎了口氣道:“別帶上我。”

“咋了?”卡修嘿嘿一笑道,“難道小夜你擔心被咱家魅力四射的光芒給掩蓋了?”

“我是擔心你被你還沒收到錢,就被那些饑渴怨婦生吞活剝了。”夜心毫不留情道。

“……”

“要不咱倆去給人當打手如何?”卡修沉吟了一會,又笑著拋出一個建議道,“憑我們兩兄弟的身手,在雷瓦城裏自認並列第二,恐怕也沒哪個鳥人敢認第一吧?”

“給人看門?”夜心反問道。

“當然不是。”卡修嗤道,“以我們的實力,咋能去做那種下賤工作?我們是正宗的打手,隻打架,不看門,按次計費,一次十顆大黃鑽,謝絕還價。”

媽的,還不如看門的保鏢呢!人家起碼拿的是長期飯票,你一個臨時工,還十顆大黃鑽一次,你當那些富人都是大羊牯不成?

夜心心裏是這樣想的,但以他的個性顯然不會這樣直白地說出來。他撫著額頭,歎道:“你就不能有個現實一點的提議麼?”

“現實?”卡修一怔道,“現實的話就隻有掃大街了。一刻不休,橫掃整個雷瓦城,以命搏錢。”

夜心這才真的有種立馬暈倒的衝動。

卡修也知道自己有點口不擇言了,擺著手道:“算啦,算啦。船到橋頭自然直。明天咱倆上街瞅瞅,有什麼適合的工作不是手到擒來嗎?勝過在這裏瞎猜。”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臭屁二人組正式上街晃悠,順帶尋找搞錢的法門。

二人組在雷瓦城裏一如既往的“萬眾矚目”,嗯,主要還是女性偏多。

在瀏覽過無數的招聘啟示後,卡修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待遇低的不願做,層次低的不屑做,強度大、吃力不討好的更是懶得去做。無神地看著周圍的花花豔豔,難道自己真的就隻適合去從事那個特殊行業不成?

而且這絕對不僅僅隻是他一個人的問題。他身旁這位嚴重自負到臭屁程度的夜二王子在擇業方麵也是讓人頭痛的問題兒童。雖然他的選擇標準非常簡單——隻有他命令別人,沒有別人命令他。可是這卻是要老命的,哪個雇主吃飽了撐著,有事沒事請一個大老爺來府上頤指氣使的?

所以盡管他們對待遇的要求是“一降再降”,暫時還是沒有一份工作適合這兩位待業青年的。

難道又要上哀傷草原打牙祭了?

在傍上夜心這位款爺之前,卡修就一直是這麼過的。所以就算回到這種“原始”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問題是夜心這位闊少不答應啊。按卡修的話說,夜心這小子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自打小開始就是嬌生慣養。就算是兩年前被迫離開新夜城,開始浪跡天涯的逃亡生涯後,這小子也從來不懂得什麼是低調和自食其力。從某種角度上來看,那些不斷從他屁股後麵冒出來的“夜叉族”追殺分子,則更像是他的王叔、王兄派出來給他這位二王子送零花錢的仆人。夜心基本上就是靠繳獲他們口袋裏的戰利品維持著他貴族般的奢侈生活。除了這次之外,差不多是夜心前一秒剛覺得手頭有點緊,下一秒就有不怕死的邏邏身揣巨款前來送死了。這種詭異的現象不禁讓卡修想起了“夢”中描述那個世界單機版RPG遊戲的一句經典的話:那些道具和金錢是大魔王故意放在小怪身上,供主角繳獲、使用的。目前的情況就是遊戲係統不知怎麼的,突然停止刷怪,而我們的夜二少又突然花光了積蓄,不得不像那個世界的網遊般,滿大街去找人接任務,靠做任務獲取報酬了。

就當兩人為此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嘈雜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嗨,你說這次熊人勇無敵能繼續晉級成功嗎?”

“那還用說,光聽人家那名字,就彪悍得不行哪。還不一雄到底?”

“切!上次一個叫東方不敗的最後還不是敗得跟狗一樣?可見這厲害不厲害,跟他娘的名字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人家畢竟是熊人哪,代表著必然雄起的意思嘛。再看人家那身材喲,嘖嘖,真是要命。”

“可是我怎麼覺得這‘熊’字好像不大吉利啊。不然怎麼我們一看見某個衰人,就說瞧瞧你那熊樣?”

“去去去。在這裏爭來爭去有個狗屁意思。夠種的就去前台下注,今晚結果出來,贏的人請客,輸的人叫贏的人‘爺爺’!”

“賭就賭!誰怕誰啊?”

……

原來由於修羅界本身崇尚武力的特點,界內大多不乏好勇鬥狠之輩,為了在一定程度上維護治下的安寧,不發生大的事端,以鞏固其統治。各個城主大多會在城中舉辦一定規模的武鬥會,除了供狠人們互相發泄之外,還可以讓那些窮極無聊的富人們見見血腥,娛樂一把。而其附帶的賭博盤口更是城鎮正常收入的一項重要補充。所以有份參股的城中權貴們往往對於這項暴力運動異常的熱衷,投入了大量資金在它的經營和宣傳上。這樣一來,連著參賽選手的出場費夜跟著水漲船高。隨著選手們參與積極性的日益高漲,武鬥會的水平越來越高,可觀賞性愈來愈強,這樣人們就對這項戰鬥賽事更加狂熱了。一來二去,從另一方麵推動了這項暴力事業的飛速發展。

近些年,原本隻是各自為戰的武鬥會更出現了聯合、壯大的新特點。各城主間紛紛相互聯係,希望合力舉辦一個規模前所未有龐大的,橫跨整個修羅界的重大武鬥賽事。經過幾年的協調、商議,一個名為“修羅武鬥會”的賽事項目終於正式上馬,聽說其設置的優厚獎金甚至讓一些“全人型”種族的高手們都蠢蠢欲動。這就讓這項賽事變得更加火爆而吸引人起來。現今隱隱已有成為修羅界第一娛樂運動的趨勢。

現在雷瓦城中正在進行的是分城區的海選。采用的是廣受大眾歡迎的晉級式選拔方式。報名選手們在通過力量、速度等最基本的體能測試後,將被分成若幹組捉對廝殺,不斷淘汰掉弱者,最後產生出各城區八強,晉級雷瓦城全城總決賽。而全城總決賽則更是費盡了賽事設計者各種折磨、玩弄人之能事,定下了智力問答、真情展示等讓人啼笑皆非的非戰鬥競賽項目,還美其名曰:我們要選拔的是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武鬥全才,而不是隻會打打殺殺的一介武夫。甚至還有幾個擁有賽事股份的重要人士強烈建議,在最後決定雷瓦城赴全界大賽的參賽代表的PK賽中,增加嘉賓點評、場外觀眾投票等與民同樂的賽事環節,以擴大本次武鬥會的曝光率及影響麵。他們的建議聽說正被賽事組織委員會以前所未有的重視態度審查研究中,一旦決定采用則會在全城總決賽中率先實施,並推廣到全界大賽中去。

以上種種讓卡修不由自主地想起“夢”中那個由某乳品集團讚助的,舉辦得轟轟烈烈,奇聞怪事層出不窮的選秀活動來。隻是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也有在被逼到山窮水盡時,不得不參加這類活動的一天。

卡修和夜心來到“修羅武鬥會”報名點,隨手抄起一份“大會須知”閱讀起來。

前麵不厭其煩大肆鼓吹“我修羅武鬥會有多麼多麼好,我修羅武鬥會有多麼多麼牛逼”的部分略過不看,卡修開始逐條地研究本次武鬥會的細則。

“咦,這裏怎麼還要求參賽選手必須蒙麵,並遮住可能暴露自己種族特征的身體部分?”卡修奇怪道。

“先生,您好。這是大會為了避免對陣雙方憑借對對方種族的了解,采取針對性戰術,致使大會觀賞性大為下降所做出的規定。還望您諒解,謝謝。”一旁的鼠女接待員明顯經過了嚴格的培訓,禮貌地微笑回答道。末了還歉意地鞠了個躬。

“媽的,可惜了我這張臉。這樣會讓我少很多粉絲,到了那個什麼場外觀眾投票的時候會讓我損失很多分的。我不喜歡這個規定。你也是這樣吧,小夜?”卡修恨恨地道。

“我喜歡。”夜心一點也不受卡修的誤導,淡淡道。

“可是……”卡修想說這條款似乎對那些長得比較出眾的選手不太公平,可是話還沒出口,自己就覺得有點強詞奪理了。

“先生,您好。關於您的顧慮,我想您並不需要太過擔心。這個規定僅僅是對分城區賽事的前一個階段而言的。如果您可以晉級到分城區十六強,有緣角逐分城區最後八強,您是可以選擇公開您的身份的。您看即將參加今晚城北賽區八強賽的勇無敵選手,現在不是人人都知道他是熊人了嗎?至於因此給您造成的不便,還望您諒解,謝謝。”鼠女接待員依舊是禮貌而機械地回答著,末了又向卡修鞠了一個躬。

“你別老是鞠躬,像那個日什麼人一樣。這樣搞得我頭暈。”卡修對鼠女接待員的職業禮儀實在有點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