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雲彩,甚至一縷風絲都沒有,好像它們根本不曾存在過一樣。
大地,千瘡百孔。道道斑駁的溝壑讓人觸目驚心,數不盡的人畜屍體和坍塌的各種建築形成的廢墟,反而起到了點綴作用,令死寂的環境看上去沒有那麼荒涼。
仿佛一場巨大的災難剛剛消散一般,天地的色彩連同生機都被剝奪得絲毫不剩。
就在這天地之間,忽然,兩條身影毫無征兆地憑空顯現出來。
……
那是一位四十歲許的中年秀士,和一個比他略顯年輕的粗壯漢子。
從表麵上看,他們沒有絲毫特別之處。然而,讓人吃驚的是,他們出現後的存在方式——穩穩地懸浮在空中。沒有任何借力,他們就那樣麵對麵地站立於虛空之中,一動不動。
在他們之間,不過數十步的距離,卻仿佛隔了幾個世界那麼遠,永遠無法到達;不斷流逝的時間也似乎停止了一般,數度寒暑不過彈指一揮間。
但更奇怪的是,這本來算不上和諧,甚至相當怪異的一幕,卻顯得那麼正常、自然,毫不突兀,好像自從誕生開始,他們就應該以那樣的方式,存在於那裏一樣。
……
“轟隆隆隆…”
驀然,一股極其巨大的力量,以兩人站立處為中心,猛地震蕩開來。
天空,變得更加陰暗,大地之上,無數屍骨和斷壁殘垣化作陣陣飛灰。
“為何阻我?”那大漢渾身肌肉抖動,沉聲問道。他聲音不大,卻有一種響徹寰宇之勢。
“天意如此,我也隻是順應而為。”中年秀士淡然道,似乎毫不在意。
極短的時間裏,他們交換了不下萬招,出手速度比聲音不知快上多少倍,這滿目瘡痍的景象,竟然完全是因為他們的爭鬥造成的。
他們究竟是人?是神仙?或者是其他什麼?
沒有人能給出答案,事實上,就算有人能夠親眼看到這一幕,他也絕沒機會把自己的見聞傳遞出去。
……
“天意?”大漢俯首看了看腳下,“難道這就是天意麼?”,“好,好,…,我與你無話可說,告辭!”他稍稍遲疑了一下,便欲轉身離開。
“想走?”中年秀士一聲冷哼,隨即不知從哪裏取出一麵白幡,握在手上。接著,白幡一晃,射出一股無形之氣,直奔大漢背心。
“你幹什麼?!”大漢顯然發覺了異樣,急忙轉身呼喝道,同時,隨手摸出一枚好像梭子一樣的東西擋在胸前,化解了近在咫尺的攻擊。
“哦,沒什麼。”秀士依然麵無表情,語氣淡然地回答,“邪魔外道,得而誅之。”說話間,他白幡再展,頓時,一股比剛才強大了數倍的力量,再次湧向提問之人。
從之前徒手相拚的情況看來,兩人實力在五五之間,但自那秀士取出白幡後,隻是看似隨意的一擊,無論是力量還是精度都提升了數倍之多,若非大漢危急關頭運足全力抵擋,說不定已經吃了大虧。
因此,麵對恐怖對手升級版的攻擊,大漢絲毫不敢怠慢,沒有片刻遲疑,他便鼓足力量將手中“梭子”祭了出去。
“梭子”甫一脫手就迎風暴漲起來,轉眼之間已經化為輪盤大小,恰在此時,那白幡釋放的狂暴力量襲至,與“梭子”結結實實碰撞在一起。
“喀…喀…”
隻一下,輪盤大小的“梭子”便化為齏粉,消散無蹤,甚至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
無形之力繼續襲向大漢,失去“兵器”的大漢卻顯得不慌不忙,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此時,在他頭頂上方,一團巨大的烏雲滾滾而動。
那烏雲不知如何形成,似乎具有無窮吸力一般,由於它的出現,大漢周圍的空氣瞬間稀薄起來,隱隱蘊含著絲毫不弱於白幡的巨大力量。
先前由秀士發出的所向披靡的攻擊,也終於在烏雲籠罩之下,完全消散。至少從大漢怡然自得的神態上,看不出他受到了任何傷害。
“好手段!”中年秀士眉頭微微一皺,讚道,手上動作卻絲毫沒有減慢。
隻見他十指不停掐動,口中也是念念有詞,那白幡則始終圍著他畫圈,呼吸之間,白幡停止,落於秀士麵前,自行滴溜溜不住轉動,在其周圍,八麵一模一樣的小幡虛影漸漸顯現。
八麵小幡分別呈紅、黃、藍、綠、紫、橙、赭、青八種顏色,一出現就與白色小幡呼應,同時釋放出一種奇異的光華,在九色光華之中,一尊龐大的虛影慢慢浮現而出。
虛影頂天立地,周身環繞九色霞光,雖然難以看清相貌,但其巨大的威勢絲毫不減,似乎它就是天地間唯一的神祇,隱隱約約有一種震懾萬物的感覺發散出來。
感覺越來越強烈,虛影也越來越凝實,接著,在下一刻,它出手了。
那是樸實無華的一擊,攜帶著無窮的力量,以雷霆萬鈞之勢,它直接抓向大漢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