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公作美
“嘩啦啦!”
安如心背著家傳那把破木劍剛剛從一家賣符篆的老店辦完事,才走出巷子口,沒想到,老天爺連聲招呼都沒打,一個眨眼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天氣炎熱,今天安如心圖漂亮,還穿了件薄薄的連衣裙,被幾滴雨水一打,登時就有些尷尬起來,連忙用手提包擋著頭,跑到個還算空曠能遮雨的涼棚下,避雨。
“倒黴!”
安如心嘀咕了一句,放下手提包,也不管身上半濕的衣服了,趕緊把背在身後的木劍拿下來,用幹淨的手帕仔細擦拭著木劍上沾到的雨水,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還有個非常淡定自若英俊冷酷的男人,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自己。
“還好還好,”安如心仔仔細細地看了看木劍的劍身,又對著木劍自言自語道,“我賺錢的寶貝呀!幸虧我躲得及時,不然五行相生,水木結合,你倆一親熱,給我弄出個別的什麼玩意出來,我還拿什麼去掙錢呀!你說是不是啊?”
身後的男人聽到,又多看了安如心一眼,無意中瞥到她背後,透過濕掉的連衣裙隱隱約約露出的內|衣,挑了挑眉——哦?碎花的?
安如心擦幹破木劍上的水漬,以防萬一,又從手提包裏掏出兩個塑料袋,撕碎了將劍身裹好,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往背後一甩,試圖重新背起來。
“啪!”
往後甩的過程中,就聽到木劍似乎敲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一聲不算輕的撞擊聲。
安如心皺了皺眉,回頭,又嘀咕道,“什麼東西這麼硬……啊……呀啊!”
身後,一直悄無聲息的男人,麵色鐵青地看著回過頭來的安如心,額頭上剛剛被那破破爛爛的木棍狠狠地敲了一記,有些發紅。
明顯地,安如心是剛剛才發現身後站了一個人,嚇了好大一跳,盯著那臉色難看的男人看了許久,突然試探地往男人跟前湊了湊,又歪頭打量了下,想了想,問道,“是人是鬼?”
男人的臉又黑了幾分,隱隱有動怒的意思。
安如心見狀,趕緊又往後退了幾步,撫著胸口說道,“有生氣,看來是人。”
男人的手指動了動——似乎在極力克製。
沒想到安如心又撇了撇嘴,不滿地看向那男人,說道,“喂!你既然是個人,怎麼站在我身後一直不說話?是不是想圖謀不軌?”
我圖謀不軌你XX!男人內心狠狠地罵了一句,皺眉。
安如心說完,卻好像肯定麵前這個男人真的是色狼似的,拿起手提包抱在胸前,往後退了一步,說道,“你不要以為你不說話就能嚇到我!我告訴你啊,這裏都是我的朋友,我隻要大喊一聲,你就死定了。”
男人臉上越來越黑,皺了皺眉,終於張口,“這位小姐……”
安如心眨了眨眼,心說,這色狼聲音還挺好聽的,很有磁性啊!
但是男人話沒說完,立刻又被安如心打斷,“喂!你叫誰小姐呢?我可不是幹那種行業的人啊!”說完,安如心又補充了一句,“色狼!”
“****!我要色也不會色你這種碎花女啊!”男人良好的品行,終於被安如心徹底激怒,皺了皺眉,覺得額頭剛剛被打到的地方又隱隱作痛起來。
“暈,跟誰拽英語呢!”安如心抱著包不甘示弱,“就算你會英語,是色狼就是色狼……嗯?等等?”
安如心忽然反應過來,看向那男人,“你說誰是碎花女?”
男人無語地看著安如心,心裏懊惱——說漏嘴了!
見男人不說話,安如心猛地瞪大眼,猛地又退出幾步,直退到涼棚邊緣,死死地看著那男人,還伸出指尖朝那男人點點點,“你你你!色狼!”
男人好想找個破抹布破襪子之類的,塞住這個有些神經質的女人的嘴巴。
幸好,就在安如心快要抓狂的時候,一個穿得西裝革履手戴白手套的男人,撐著一把大黑傘走了過來。
安如心看了看那魁梧的男人,又把胸前的包使勁抱了抱。
但是那個西裝男卻看也沒看安如心,而是畢恭畢敬地走到那個被安如心稱作色狼的男人跟前,低聲說道,“林總,車子到了。”
男人點點頭,看了安如心一眼,走進西裝男的黑傘下,踩著雨水朝外走去。
安如心愣了愣,抱著包小心地踮腳探頭瞅了瞅,就見一輛幾乎閃瞎她雙眼的亮蹭蹭的勞斯萊斯停在路邊。那個色狼男人走過去,由著西裝男打開車門後,優雅地坐進了車內,隨後,西裝男關上車門,跑到駕駛座那邊,收起雨傘,鑽進車內。
豪華的勞斯萊斯,揚長而去。
安如心縮了縮脖子,站回涼棚內,抬頭看天上下個嘩嘩不停的雨,鬱悶道,“昨天晚上看星象,明明說今天是萬裏無雲的晴朗天氣的啊!嘖!也不知道團子在家知不知道收衣服。”
放著安如心在涼棚內等雨停不說,這邊勞斯萊斯的車廂內,林晟對著車窗玻璃看了看額頭上還有些疼痛感的地方,皺了皺眉——擦破皮了。
司機姓劉,叫劉全,邊開車邊對後車廂的林晟說道,“林總,董事長的秘書打電話來,說今晚董事長要在老宅舉行祭祀儀式,問您參不參加?”
林晟點點頭,收回看向車窗的視線說道,“直接送我去老宅。”
劉全點頭,確定好路線後,專心開車。
林晟給自己開了一瓶啤酒,喝了兩大口後,冷笑了一聲——老頭子,真是年紀越大越迷信,不過剛好給了自己可乘之機。
想了想,林晟掏出手機,撥通了秘書趙玲玲的電話,“是我。”
“林總。”電話那頭,趙玲玲的聲音透著一絲絲的性感。
“今晚我爸要在老宅舉行祭祀儀式。”林晟說道,又喝了一口酒。
那邊趙玲玲沉默大概半秒後,說道,“還按照之前的方法來安排麼?”
林晟剛要點頭說是,忽然又搖了搖頭,“這次換個手段,不然那些個盯著我不放的東西們,要看出端倪了。”
趙玲玲答應,“好,那林總要怎麼安排?”
“買通今晚負責做法的道士周圍的助手弟子這樣的人,不管今晚祭祀時到底會再出現什麼所謂的天象,讓那些個弟子助手都給我推翻這個天象,說那道士是個騙子。”林晟冷笑著說道。
趙玲玲說道,“好的,林總的意思是,不讓今晚的祭祀順利進行是麼?”
林晟喝著酒笑道,“是,鬧上一鬧。”
趙玲玲答應,掛了電話後,著手開始準備。
林晟將手機扔到一旁座椅上,將手裏剩餘的酒一口喝完,笑了笑,靠到真皮椅背上,眯起眼看窗外,似乎心情還不錯。
這時,開車的劉全又說道,“對了,林總,之前您讓我留意的事情,我已經打聽到了些線索。”
林晟一挑眉,看向劉全,“什麼線索?”
劉全說道,“道術方麵資曆雄厚的周家,這段時間,派出了他們的下任繼承人,周翰遠,在調查一個失蹤嬰孩的事,如果消息可靠的話,這個嬰孩身上應該就有董事長一直想得到的東西。”
林晟微微皺眉,“那關於這個嬰孩,知道多少消息?”
劉全搖了搖頭,“隻知道那嬰孩是三年前出生,出生後不過才兩天,就查無所蹤。當時除了周家,還有好幾個道術宗家在尋找這個孩子,但是這幾年,似乎就隻有周家查到了些線索。”
林晟皺眉點了點頭,“跟緊那個叫周翰遠的,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要得到這個孩子。”
周全點頭。
……
二、腹黑兒子
安如心好容易等這陣雨差不多停了,就匆匆忙忙地往家趕,心裏頭還一個勁擔心——肉團子一個人在家不知道好不好?下雨了應該不會吹到他吧?還好沒打雷,這熊孩子,最害怕打雷了。
一路上擔心不停的安如心,終於在下一陣陣雨來臨之前,抵達了家門口,邊掏出鑰匙開門,邊對房間裏說道,“團子!媽咪回來啦!看,媽咪買了排骨,晚上咱們吃……”
房間內,跪在茶幾跟前,抱著一個跟他腦袋差不多大的圓筒,正奮力用勺子挖裏麵的冰激淩吃的安子墨,扭過頭來,眨了眨圓溜溜的眼睛,跟安如心對視幾秒後,忽地咧嘴——嘿嘿一笑。
“安子墨!”安如心大怒,衝過去就奪了他手裏的勺子,指著他凶道,“你竟然又偷冰激淩吃!你還在拉肚子你知不知道?!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
安子墨撲閃著大眼睛,抬頭看著怒不可遏的安如心,撅了撅嘴,有些委屈,眼睛裏也泛起一點點的晶光。
安如心看著他,無奈,放下手裏的菜,蹲下去拿茶幾上的抽紙擦掉他臉上的奶油和巧克力,問道,“媽咪已經把冰激淩放在冰箱的最高層了,你是怎麼拿到的?”
安子墨看著已經軟下心來的安如心,捏著手指,小小聲說道,“我我搬了椅子,站在椅子上拿到的。”
安如心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看餐桌邊的椅子,果然有個椅子被拖出來放在一邊,上麵還有一個小小的腳印。
安如心搖搖頭,將紙巾扔掉,拿起冰激淩蓋上蓋子,邊重新往冰箱裏放,邊說道,“團子你力氣大了呀!這麼重的椅子都能搬得動?”
安子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我推過去的。”
安如心放好冰激淩,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道,“就算你能搬得動,也不許再這樣踩凳子拿冰激淩了,要是摔倒了怎麼辦?團子你想去醫院打針吃藥麼?”
安子墨一聽醫院,立刻驚恐地睜大眼連忙搖頭,“不要。”
安如心笑,“那不想去醫院,以後就要聽媽媽的話。下次要吃冰激淩,要先告訴媽咪,媽咪同意了才能吃,知道了麼?”
安子墨趕緊地配合地點頭,安如心笑了笑,摟住他親了一下他圓嘟嘟的臉蛋,就轉身去將餐椅放回原位,一低頭,似乎發現餐椅上有些不一樣的痕跡,於是疑惑地俯身,想要看個究竟。
一旁,安子墨嚇了一跳,趕緊左右看看,忙叫道,“媽咪,晚上我們吃排骨麼?”
“嗯?”安如心被安子墨分散注意力,隻好再次抬起頭,“嗯,吃排骨,團子你想吃紅燒還是糖醋的啊?”
安子墨高興地跑過去,抱住她的大腿,說道,“吃糖醋的!”邊背過手,不動聲色地把餐椅上那團黑乎乎的痕跡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