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玲玲生得嬌媚,微微一笑,說道,“公司來年的合作商發來一個新的企劃要求,我擔心林總急著要,就給送過來了。”
這是趙玲玲來之前就想好的借口,說著,又轉向林晟,說道,“林總,合作商的企劃要求我放在您的書房了。”
林晟看趙玲玲微微頷首,笑了笑,點點頭。
林輝又笑,“趙秘書不急著回去吧?不如等會祭祀結束了,跟我們一起吃午飯吧?”
林輝此話一出,林悅和林珊立刻麵色一變,林悅笑著說道,“二哥,這不合適吧?趙秘書一不是我林家的女兒,二不是我林家的媳婦,你讓她以什麼身份參加這種家庭聚會?”
林珊也扶了扶眼鏡,點頭,“是的,二哥,這不合規矩。”
林輝眉頭一皺,不滿地看了看兩個妹妹。
趙玲玲笑著打了圓場,“兩位部長說的是,多謝林總監,不過公司還有事,需要我回去處理,就不多打擾了。”
林輝顯然有些遺憾,湊到趙玲玲跟前,低聲說道,“那下次我單獨約你吃飯。”
趙玲玲笑了笑,又轉臉跟林晟告辭後,這才風情萬種地離開了。
林輝看著趙玲玲離去的背影,舍不得移開視線。
林悅見狀,取笑他道,“二哥,既然這麼喜歡,不然就跟大哥要了唄!不就一個秘書麼,大哥還能不給你?”
林輝心動,轉臉看林晟,還沒等他開口,就聽林晟說道,“去看看爸在做什麼吧?祭祀儀式應該也快開始了。”
林輝眼神一暗,林悅鄙夷地笑了笑,越過他,跟著林晟往後院走,林珊也沒理他,唯獨林耀經過時,拍了拍他的胳膊,低聲說道,“二哥,別灰心,我有辦法。”
林輝抬頭看他,林耀朝他笑,“不過現在不是說的時候,回頭我再給你支招。”
林輝看林耀自信的樣子,也知道這小子向來鬼點子多,立馬點頭。
幾兄妹到了後院的時候,就看到祭祀的台案已經準備好了,林天朗站在一旁正跟那黃袍道士交流,幾個小道童在台案前擺設祭祀要用的祭品。
“爸。”林晟走過去。
頭發花白,但是精神卻很好的林天朗扭頭看了他們一眼,“都來了?”
林晟笑了笑。
林天朗又指了指身旁的道士,“這位是我特意從九華觀周家請來的道長,周善周道長。”
幾個兄妹又齊齊叫人,“周道長。”
林晟心說,周家?
叫做周善的道士摸了摸下顎上的山羊胡,看了看兄妹幾人,又轉臉對林天朗說道,“林董事長好福氣,兒女雙全。”
林天朗一笑,點點頭,“道長客氣,倒是有些兒女福。”
周善笑了笑,又摸了摸胡須。
林天朗說道,“正好趁道長現在有空,不如幫我這幾個孩子看看麵相,能不能看出我什麼時候能有個孫子?”
幾兄妹一聽,都微微皺了皺眉——爸怎麼又幹這種事?真是老到想抱孫子的年紀了?
周善笑著點點頭,倒的確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打量了番身旁的幾個微笑著的年輕人,又笑了笑,指了指林晟。
林晟麵色不改,看向周善,笑道,“道長的意思是說我會給我爸添第一個孫子麼?”
周善又笑,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說道,“親未成,兒已有。”
“!”
眾人都是一驚,林天朗驚訝地看向林晟,他身後四個弟弟妹妹也都幸災樂禍地看著他,都在心裏說道——不會吧?大哥難道在外頭已經私藏了女人,連兒子都有了不成?這下好玩了,被戳破了。
林晟也納悶地看那周善,“道長,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可真沒有兒子。”
周善卻並不著急,捋了捋胡子,接著說道,“巧是巧,隻是這兒非兒,親非親,不過才一麵之緣罷了。”
林晟皺眉,林天朗也被周善繞糊塗了,問道,“道長,這什麼意思?”
周善笑著搖搖頭,“天機不可泄露。”
林晟皺眉,心說,不可泄露你還說這些亂七八糟的?難道這道士也是哪個弟弟或妹妹買通了來陷害自己的?
這時,案台已經擺好,周善看了看天色,準備過去開壇做法,離開前,又笑著對林晟說道,“此乃金玉良緣,好好珍惜。”
說完,上了案台,示意林天朗開始準備祭祀。
林天朗看了看林晟,也沒多問什麼,走到香案前,拿起道童遞過來的線香,恭敬地舉起。
站在案台上的周善,接過道童遞過來的拂塵,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那道童有些閃爍的眼神,沒有多說什麼,轉到香案前,將拂塵一舉,高喝一聲,“參拜昊天大帝!”
聲音悠長渾厚,道鈴響起,做法正式開始。
一旁,林悅看著就覺得有些無聊,打了個哈欠,又瞄了瞄一旁麵無表情的林晟,湊過去低聲問道,“大哥,那道長說的,是不是真的啊?”
一語問下,旁邊幾個弟妹都豎起耳朵聽著。
林晟看了她一眼,“怎麼可能!”
林輝見林晟不悅,忙笑著說道,“就是!肯定是那倒是瞎說,大哥在外麵連個女人都沒有,哪兒來個兒子?”
林晟冷笑,連個女人都沒有?誰不知道我林晟從來身邊不缺女人?
說著,兄妹倆又仔細盯著林晟看,卻發現他點了點頭,表情沒有一絲破綻,“你們知道就行,祭祀還在進行,別議論了。”
林悅跟林輝對視一眼,無趣地站回自己的位置。林耀笑了笑,看了看身旁的姐姐林珊,見她扶了扶眼鏡。
五、天象所顯
案台那邊大概持續了近兩個小時,幾兄妹腿都快站麻了的時候,終於,一直不停吟唱參拜的周善又高喝了一聲。
“恭送昊天大帝,敬~~!”
接著,一直舉著香的林天朗,就往前幾步,將燃了一半的線香插在香爐裏。
台上,周善將拂塵一掃,掛到左臂上,右手豎掌,對著林天朗拜了一拜,林天朗也朝他拜了拜。
祭祀結束。
林晟皺眉——怎麼買通的小道童,還沒有動作?
這時,就見周善將拂塵遞給小道童,邀請林天朗上案台準備觀察祭祀用的天沙所呈現出來的天象,沒想到,林天朗剛剛上了案台,那個扶著天沙壇的道童忽然手一抖,將整盆天沙倒在了地上,天沙壇也翻倒在地,發出“哐啷”一聲響。
扶著天沙壇的一個小道童登時嚇得臉色發白,趕緊求饒,“師傅,師傅我錯了,剛剛手滑,沒扶穩,師傅。”
周善看了看那道童,微微皺眉,搖了搖頭。
“道長,這……”林天朗也有些氣惱,好容易請來的高人做法,沒想到功虧一簣。
然而周善卻拉著他,走到天沙傾倒的地方,指了指地上的天沙,說道,“天象未除,林董事長不必擔心。”
林天朗意外,“這天沙倒了,還能看出天象麼?”
周善笑著點點頭,“萬物皆有因果,此天象非彼天象,正因如此,倒更顯得真實。”
林天朗問道,“道長是什麼意思?”
周善又笑了笑,指著那天沙說道,“此天象顯示,林家今年風調雨順萬物平和,隻是……”
“隻是什麼?”林天朗趕緊問道。
“隻是會有一場不虞之災。”周善笑道。
“不虞之災?”林天朗皺眉,“那道長可有破解的辦法?”
周善搖了搖頭,“不虞之災,並不是我等能解除的,但隨天緣,不必強求。”
林天朗聽周善的意思就是要隨它去了,但是畢竟關係到林家,他哪裏肯放過,忙拉著周善,說道,“還請道長一定幫忙,林家必定有重金酬謝。”
周善又笑著搖搖頭,奈何林天朗再三堅持,於是隻好掐指算了算,說道,“有緣人在西南方。”
林天朗一聽,還是不肯讓周善就此離開,“周道長,麻煩您再算算,這有緣人到底是家住哪裏,叫什麼名字?有沒有什麼特征麼?”
周善也沒有不耐煩,笑著撥開林天朗的手,說道,“自是有緣,必會相見,林董事長不必著急。”
林天朗見周善就是不願再多說了,無奈,隻得鬆開他,叫來管家,給他奉上支票,送他離去。
周善帶著幾個道童走出林家老宅後,又看了看身旁那個剛剛打翻天沙壇的弟子,搖了搖頭,那道童心虛地低著頭,雙拳緊握。
周善說道,“三兒,你跟我不過也才兩年時間吧?”
叫做三兒的道童趕緊點頭,還沒等周善說下一句,立刻撲過來揪住他的道袍,哭道,“師傅,師傅,我錯了,我媽病了,我沒錢才,才……”
周善搖搖頭,拉起他,說道,“本是因果循環,各自有因,罷了罷了,從今天起,你便回去好好照顧你母親吧。”
三兒睜大了眼,淚水流個不停。
周善又搖搖頭,歎了口氣,將剛剛做法得來的支票遞給三兒,沒再說什麼,轉頭離去。
林家老宅內,林天朗皺著眉從案台上下來。
林晟等人離得遠,不知道林天朗在案台上到底和那道士說了什麼,但是林晟知道,天象是被成功破壞了。
“爸,您沒事吧?”林悅貌似關切地問道。
林天朗搖搖頭,看了眼林晟,說道,“老大跟我去書房,你們不忙的話,中午就留在這裏吃飯,有事就去忙自己的事。”
幾兄妹對視一眼後,點了點頭。
林晟跟著林天朗來到書房。
意外的是,林天朗倒沒多問關於那個道士說的林晟有兒子的事情,隻是關於財團這次收購的地段,對林晟做了些囑咐。
……
再說一大早就去菜市場買菜的安如心,眼見著天色陰沉,像是要下雨的樣子,就沒多在菜市場給那些大媽大嬸們算個運勢看個麵相,匆匆趕回了家,才一抵達家門口,就聽到外麵嘩啦啦的下起雨來。
安如心暗自慶幸自己回來得及時,邊掏出鑰匙開門,邊對房間裏說道,“團子!媽咪回來啦!看,媽咪買了排骨,中午咱們吃……”
房間內,跪在茶幾跟前,抱著一個跟他腦袋差不多大的圓筒,正奮力用勺子挖裏麵的冰激淩吃的安子墨,扭過頭來,眨了眨圓溜溜的眼睛,跟安如心對視幾秒後,忽地咧嘴——嘿嘿一笑。
“安子墨!”安如心大怒,衝過去就奪了他手裏的勺子,指著他凶道,“你竟然又偷冰激淩吃!你還在拉肚子你知不知道?!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
安子墨撲閃著大眼睛,抬頭看著怒不可遏的安如心,撅了撅嘴,有些委屈,眼睛裏也泛起一點點的晶光。
安如心看著他,無奈,放下手裏的菜,蹲下去拿茶幾上的抽紙擦掉他臉上的奶油和巧克力,問道,“媽咪已經把冰激淩放在冰箱的最高層了,你是怎麼拿到的?”
安子墨看著已經軟下心來的安如心,捏著手指,小小聲說道,“我我搬了椅子,站在椅子上拿到的。”
安如心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看餐桌邊的椅子,果然有個椅子被拖出來放在一邊,上麵還有一個小小的腳印。
安如心搖搖頭,將紙巾扔掉,拿起冰激淩蓋上蓋子,邊重新往冰箱裏放,邊說道,“團子你力氣大了呀!這麼重的椅子都能搬得動?”
安子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我推過去的。”
安如心放好冰激淩,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道,“就算你能搬得動,也不許再這樣踩凳子拿冰激淩了,要是摔倒了怎麼辦?團子你想去醫院打針吃藥麼?”
安子墨一聽醫院,立刻驚恐地睜大眼連忙搖頭,“不要。”
安如心笑,“那不想去醫院,以後就要聽媽媽的話。下次要吃冰激淩,要先告訴媽咪,媽咪同意了才能吃,知道了麼?”
安子墨趕緊地配合地點頭,安如心笑了笑,摟住他親了一下他圓嘟嘟的臉蛋,就轉身去將餐椅放回原位,一低頭,似乎發現餐椅上有些不一樣的痕跡,於是疑惑地俯身,想要看個究竟。
一旁,安子墨嚇了一跳,趕緊左右看看,忙叫道,“媽咪,中午我們吃排骨麼?”
“嗯?”安如心被安子墨分散注意力,隻好再次抬起頭,“嗯,吃排骨,團子你想吃紅燒的還是糖醋的啊?”
安子墨高興地跑過去,抱住她的大腿,說道,“吃糖醋的!”邊背過手,不動聲色地把餐椅上那團黑乎乎的痕跡抹掉。
安如心笑著捏他的臉,“又吃糖,當心長蟲牙。”
安子墨笑著抬頭朝她眨眼。
安如心繼續將餐椅往回放,邊又低頭看了看剛剛看到黑痕的地方,但是卻發現什麼都沒有,皺眉,心說——難道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