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愛她,可是他從來都不說。】
【是的,她愛他,說的一直都很清楚。】
我那麼用心地愛著你,你卻讓我去忘記,到心灰意冷,那便讓你一無所有,同歸於盡總是可以的吧?這是我唯一的一次任性,王爺,我曾用心愛著你。
——伊傾城(絕筆)
他權勢滔天,姬妾無數,本不該為她去區區一屆被俘到洛國的女子得罪十三爺惹他惱怒,而他卻隻笑言,名字如此動聽,想來也是位值得我如此的佳人,此刻起,他便是我洛伊的王妃!
她讓他失望了,她沒有傾城的絕色容貌,還拖著一具病殃殃的身子,隻能低著頭,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其實她本該感謝他的,感謝他把她從十三爺手中救了出來,他算是她的恩人,隻是她卻沒有什麼能夠報答他的。
他叫洛伊,洛國的泠月王,今日她伊傾城便成了泠月王妃,享盡榮華,一步登天。
[傾城,從今往後,我便不再納姬妾,隻留你一人,可好?]
洛伊曾如是說道,言語間道不盡的纏綿,似乎那一刻,伊傾城就此淪陷。
然而,就像許多說書人講的愛情故事般,仿佛誓言就是用來去違背的。
[ 一拜天地…… ]
她已聽不清正殿中眾人的歡笑聲,她似乎置身事外。
他,娶了冷如畫,當今最受寵愛的翎月公主,是了,他一定是愛著冷如畫,“泠月王爺”,“翎月公主”,她早該想到的不是嗎?是她伊傾城太傻,太貪戀這來之不易的溫暖。
他假意的溫存,她當作稀世奇珍;他哄騙的謊言,她當作愛情的誓言。
天地間還有比她更傻的嗎?更可悲的是,她還愛著他。
於是,新婚夜那天,她勾結了淩國在眾人笑鬧間,她悄悄地把敵人帶進了洛國。
廝殺中,刀劍錚鳴,她站在城牆上看著,喃喃道:
[洛伊,你負了我,這是你欠我的,若你能活下來,便和翎月公主好好過吧。別再負了她。]
伊傾城一襲白紗,一如初見時的模樣,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淒楚。
[傾城……]
身後,洛伊在喊她的名字,是來質問她的嗎?她不會給他解釋的,這是她欠他的,來世再還也不遲。
伊傾城轉過了身,笑了笑,隨即縱身一躍……
洛伊在說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這一刻,她隻想記住他的模樣……
[洛伊……]
落地的一刻,他似乎聽見了她的呢喃和歎息。
他頹然地坐在地上,到她死的那一刻,他都沒有對她說,[我愛你],到她跳下城牆的那一刻,他都沒有跟她解釋,娶冷如畫隻是為了取得冷如畫手中天下唯一的生骨散,那是唯一可以治療好伊傾城的藥,可是他沒有說,就像他從沒有清楚地說過我愛你,甚至他沒有兌現那唯一的承諾。
他看著城池被攻陷,閉上了雙眼,覆了這天下也罷。
始終不過一場繁華……
若有來生,我定不負你,今生欠你的,我來世再與你糾纏可好?傾城……
——洛伊(絕筆)
誰在喊你的名字,直到聲嘶力竭……
——說書人:妖姬
我曾用心,愛著你……
〈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