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希宜一怔,抬起頭說:“好像是因為當年參加賢妃娘娘舉辦的宴會,她掉進水裏落了病根。”

“嗬嗬,看來你已然讓梁三調查過陳家二房了吧。”

梁希宜尷尬的撇開頭,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楊嬤嬤她為什麼對陳諾曦耿耿於懷。

“好吧,陳諾曦不管從品貌還是才氣方麵,確實是京城頂尖的名門貴女,你同是女孩子對她有想法是可以理解的,那麼梁三應該告訴過你,賢妃娘娘的親侄子李若安也掉入水裏了吧?”

梁希宜點了下頭,隱隱覺得其中有幾分詭異。

“兩個人同時掉入水裏,姑娘覺得正常嗎?”楊嬤嬤眼底流過一絲質疑。

梁希宜搖了下頭,肯定道:“怕是另有內情。”

楊嬤嬤嗯了一聲,低聲道:“如果不是李若安死了,陳諾曦注定是李家媳婦,姑娘家的名聲就是如此珍貴經不起一點風吹浪打,你今天和靖遠侯家小子一起爬牆,如果被陳家發現聲張出去,哪怕隻是幾句風言風語都可能毀你一輩子,但凡注重名聲的勳貴人家誰還肯和咱們結親。”

粱希宜咬住下唇,她真是在山裏呆的有些不食人間煙火,其實最主要的疏忽是她見陳諾曦的心情迫切,又實在無法將歐陽燦那種小破孩子當成男人看待。

楊嬤嬤見她有聽進去自己的言語,進一步的說:“有些話我原本不打算那麼早告訴你,但是既然今天你我話已經說到此處,不如直接說個明白。你別看定國公府表麵一片和睦,其實裏麵肮髒事情也不少見,否則國公爺又怎麼可能寧肯躲在山裏靜養也不願意回到府裏呢?”

梁希宜眉頭緊皺,其實她早就想到定國公府家大業大必然會有紛爭,這也是她為什麼總是抵觸回京的原因。她的右手攥著左手手指,抬起頭盯著楊嬤嬤憂愁的目光,說:“煩請嬤嬤直言。”

(下)

楊嬤嬤拉著梁希宜的手走到床邊坐下,借著昏黃的燭火仔細將梁希宜看的清清楚楚,欣慰道:“別怪嬤嬤話多,定國公府和山裏不一樣,你可不能再如此隨性下去,否則被其他兩房看了笑話。”

梁希宜乖巧的點了點頭,楊嬤嬤伸著布滿皺紋的手指,輕輕撥開梁希宜額前碎發,輕聲道:“姑娘眉眼間像極了二夫人娘家人,怎麼看怎麼的爽利大氣,皮膚卻更為白皙隨了國公府的人,這麼看你比二夫人年輕時候要漂亮許多,如果自身不被人拿了短處定能說一門可心的人家。”

梁希宜望著那雙隱約帶著淚花的目光,不由得心裏暖暖的,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一世,在親情方便她都屬於備受疼愛的姑娘。

楊嬤嬤捏了捏她的手心,聲音悠遠深長:“二夫人剛嫁進國公府的時候沒少吃苦,既要孝敬出身威武侯九房的名門婆婆,又要敬重風流成性二老爺,那時候你的外祖父不過四品正指揮僉,皇上重文輕武,你外祖父家兒子太多二夫人嫁妝確實有些寒酸,就連大夫人房裏的丫鬟都敢對你娘不客氣,可以說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艱難。二老爺起初對二夫人還有幾天新鮮勁,但是自從你娘懷孕後他就恢複了往日奢靡的生活,整宿整宿不回家,還好最後二夫人一舉得男,生下定國公府嫡長孫。”

梁希宜點了點頭,安撫的拍了拍楊嬤嬤的肩膀,輕輕的說:“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是啊,轉過年來二夫人再次懷孕,又是個男孩,連挑剔的老夫人都開始對二夫人有了笑臉,國公爺怕兩個孫子受委屈,從他的名下劃過來幾個丫鬟婆子伺候二夫人,我們的日子總算有些好轉,但是二老爺因為二夫人幾次阻止他抬女人進門的事情,和二夫人的感情變得越來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