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希宜同歐陽穆在宜城安頓下來,頓時七八姑八大姨數不勝數的親戚登門拜訪,梁希宜應付兩天就有些小臉纖瘦下來,看的歐陽穆特別心疼,索性給祖宅寫了信,說是妻子雖然出了孝,但是依然深感思念祖父,所以暫且拒絕一切親友拜訪。
梁希宜一陣無語,她的祖父哦,到時候別歐陽穆厭煩官場,又拿這個辭官……
一日,駱家大姑娘親自上門送禮,梁希宜原本想拒絕,後來經人提醒這位就是歐陽穆曾經退親的姑娘,據說至今沒成親呢,她有些好奇,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他們在西北過年,必然還是要麵對她的,不如提前見一麵吧,就派人將她接了進來。
駱家大姑娘駱長青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她穿了一身淡綠色長裙,袖口上繡著深粉色荷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蓮藕花樣兒,下擺密麻麻淡綠色湖泊圖,胸前是白色錦緞裹胸,舉手投足婀娜多姿,仿若湖邊楊柳,身姿輕盈,纖腰微步,眸底清波流盼,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梁希宜。
梁希宜立刻後悔讓她進來,她最近懶懶的都不怎麼打扮,再加上歐陽穆似乎對她也沒什麼要求,隻希望她穿的越少越好,好脫就成,最主要的是她稍微裝飾一下吧,好好的衣服有時候就被那家夥撕壞了,弄的梁希宜特別無奈。
梁希宜尷尬的衝她笑了一下,立刻恢複往日裏世家小姐的樣子,吩咐人將糕點茶水送上,麵部表情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駱長青長的真不錯,好像是她和陳諾曦的結合體,既不失高挑的身材,又擁有令人移不開目光的傲人之姿。
這樣的女人對歐陽穆一往情深,他居然看不上!
梁希宜暗中鄙夷了一下,莫非是怕人知曉他有隱疾?
但是歐陽穆這隱疾似乎好了,否則也沒法對她夜夜如狼,要的她身子骨都有些虛了,徐嬤嬤日日給她噸排骨湯,魚肉湯,大補特補呀。
駱長青亦認真的打量著梁希宜的模樣,見她皮膚溫潤如玉,唇角嬌豔欲滴,眼眸慧黠靈動,舉止端莊大氣,第一眼看到自個時不過稍微驚訝了片刻立刻淡定如常,往過來的目光隱隱帶著幾分調皮懊惱,倒是實在是不讓人討厭的感覺。
梁希宜同她聊了一會,便見駱長青將目光落在遠處的一個掛飾上,道:“這白色月牙形掛飾,可是出自小侯爺之手?”
梁希宜一怔,抬頭望了過去,說:“恩,穆哥偶爾自個雕刻些東西。”
駱長青點了下頭,垂下眼眸,感慨道:“小時候他便喜歡這個,還給我和若羽掉過塑像呢,不過後來他鍾情於陳府大姑娘,就隻為她雕刻了,據說現在老宅裏還存著上百件呢……”她似乎察覺到自個失言,臉上爬上了一抹道歉的神情。
梁希宜知道她定是故意的,反倒是覺得淡然,笑道:“誰能沒什麼過去呢,駱姑娘不是還曾同我家相公定親,最後不也是因為陳府大姑娘才沒結成姻緣嗎?”梁希宜挑眉看著她,說到陳諾曦這個陰魂不散的神奇女子,駱長青應該比她還痛吧,何必拿著陳諾曦來紮她呢。
駱長青尷尬的撇開頭,不再多說什麼。剛才她猛地提起歐陽穆為陳諾曦雕刻塑像,還存了那麼多件,梁希宜是在乎的,而且是特別特別不舒服的,但是那又怎麼樣,她好歹不能在駱長青麵前表現出分毫不快,否則人家就該同情她了。
女人就是這個樣子,自個輸給了誰,偏要拉著別人一起下馬,這樣才顯得她不那麼可憐嗎?
但是好歹,她現在可是歐陽穆的媳婦呢!她駱長青又是什麼,大齡未婚剩女罷了。
“是啊!”駱長青忽的長歎一聲,略有悲戚的說:“當年歐陽大哥何嚐不是對我們照顧有加,後來他心儀陳姑娘,再然後他鍾情於您,人的感情,總是會變的吧。”
梁希宜微微一怔,如鯁在喉,歐陽穆當年對待陳諾曦情比金堅,寧可退親離家出走做負心人也揚言非陳諾曦不娶,可是這才幾年,再堅定的誓言都被風吹得支離破碎。
歐陽穆已經從陳諾曦身上移情別戀到她的身上,對待自己何嚐不是當初麵對陳諾曦時候的熱略,所以說,不管歐陽穆此時待她如何,日後都保不齊再出現一個女人,讓他怦然心動,立刻舍了自個轉投他人懷抱。就好像現在梁希宜和陳諾曦,不就是他變心的最大鐵證嘛。
想到此處,梁希宜胸口處仿佛堵了塊石頭似的憋氣,隨便敷衍了下駱長青,就送她離去。如果駱長青此次來是給她添堵的,那麼駱長青真的做到了。她說的沒錯,歐陽穆有雕刻人像的愛好。
這三年裏,他還雕塑了一個她的象牙白小塑像呢,然後放在懷裏暖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