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岑快馬加鞭用了一天多的時間抵達老宅,沒想到聽到了大嫂子又昏厥過去的消息。
歐陽岑有些驚訝,又多了幾分擔心,屁股沒坐熱呢就尋來管事兒將當日的事情問個清楚,同時命令那一天但凡進過大哥院子裏的丫鬟婆子輪番過來問話。
他一直清楚大哥將大嫂看的比自個命還要重一些,若是大嫂出事兒,大哥怕是活不下去。
這兩個人的感情有些奇怪,似乎都有說不出來的心事兒,眼神裏始終帶著道不明的沉靜。
但是不管大嫂子如何謹慎,骨子裏卻是個明白人,單單為了個小雕塑,就能病成這樣,莫非其中還有什麼事兒不成,可是誰又去大嫂子麵前說什麼了!
郗珍兒聽說岑哥兒回來了,急忙讓小廚房起火,端著飯食兒過來看他,道:“夫君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前前昨日還說想爹爹了呢。”
歐陽岑聽郗珍兒提起兒子,眼底閃過一抹柔軟,他揉了揉頭,說:“嫂子此次的事兒有些奇怪,我想調查清楚,防著再次出事兒。”
郗珍兒一愣,淡淡道:“不就是大哥曾經為陳諾曦雕的塑像,又不是什麼大事兒。那間院子空了七八年了,怕是連大哥自個都忘記了曾經放過這個吧。哪裏就偏偏是什麼陰謀詭計。這年頭誰敢碰大嫂一下,歸根到底是她自個想不清楚,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成了,小心一點總無壞處,西北不知道多少家盯著靖遠侯府,更不曉得多少人希望大嫂子出事兒,大哥可以另行再娶呢。唯有咱們曉得,大哥哪裏會變心,大嫂子明明是他的命呀。”
郗珍兒歎了口氣,女人一輩子過成梁希宜這般,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偏偏梁希宜就是這般氣性,還要去計較丈夫曾經喜歡過一個女人的事兒。最令人羨慕的是大哥吃這套,這不就把自個爺們打發過來,專門過來替他看顧大嫂子唄。
郗珍兒想到爺們回家了,她近來養的不錯,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歐陽岑俊秀的臉龐上,忍不住靠了過去,柔聲道:“不隻前前想爹爹,珍兒也想夫君呢。”
歐陽岑一怔,揉了揉她的發髻,道:“你先去睡吧,我真是有要事兒在身,大哥還等著我回信兒呢,他是真心放心不下大嫂的。”
郗珍兒臉頰通紅,埋怨道:“成了成了我曉得了,大嫂子是天,我們都要看她臉色行事。”
歐陽岑無語的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撫,然後繼續整理剛才記錄下的內容,仔細分析其中奴才關係,最後發現還真沒什麼可疑的人能夠同梁希宜說上話呀。
況且梁希宜本身喜歡安靜,一般雜役都近不了她的身子。垃圾堆是梁希宜院子裏的丫鬟收拾出來的,莫非當真是書房裏遺留下來的物件兒。但是大哥當初就怕有類似問題發生,可是令人查了兩遍,他又在他們入住前吩咐管事再次做過清理,不可能發現不了呀。
歐陽岑仔細回想上官虹交給大哥的那個雕塑,忽的靈光一閃,那個白色的雕塑……
“二公子在嗎?”
歐陽岑抬起頭,望向門外的李管事,淡淡的說:“進來。”
李管事恭敬的福了個身,道:“剛才奴才依著二公子的意思,把上次參與清掃大公子院子的家丁們單獨問話。幾個奴才的回複基本一致,書房的書櫃早就被人運了出去,唯獨留下一把椅子和三個掛件。椅子和掛件是鏤空的木質物件兒,所以整個書房一眼望去沒有看不到的角落,絕對不可能發現不了一個白色物件兒,所以那小雕塑定是有人從其他地方弄出來的,又或者後加入那堆東西裏。”
歐陽岑點了下頭,道:“當時有外院婆子進去,可有人會帶東西。”
“外院婆子都保證自個是空手進去的,這一點無從查證。”
歐陽岑冷笑了一聲,說:“一共有幾個婆子進去幫忙收拾院子了?”
李管事想了片刻,道:“五個。”
“好的,你去同五個婆子說,讓他們仔細想想其他人是否有所不同,若是想不出來這五個人都給我發賣出去,靖遠侯府容不下一點敢挑撥主子的奴才,寧可錯殺一千,也絕對不放過一個!”
李管事領命出門,心裏卻不由得歎氣,誰能想到一個小雕塑而已,會鬧成這樣的結局。怕是沒聽說過誰家備受寵愛的當家主母,會因為夫君曾經雕刻給心儀女子的一份禮物,不顧懷孕的身體,至今悲傷欲絕,昏迷不醒……家裏的奴才因為沒曾注意到這個殘破的禮物,就被發配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