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尹戰與墨菲兒用過早飯,準備前往東海。
尹戰有些激動,不停的搓著雙手,又有些緊張,不停的擦著汗珠。
此時他們正走在街道上,墨菲兒見他這幅樣子,正欲取笑兩句,忽然眼底掠過一道人影,墨菲兒一愣,轉頭向身後看去,那個人影又不見了。
她皺了皺眉頭,快步迎上了心神恍惚的尹戰,笑著說道:“有人盯上我們了。”
看墨菲兒的樣子,被人盯上了不但不緊張,反而有些高興,尹戰怔了一下,隨後問道:“是昨天你砍的那兩個人?”
“嗯。”墨菲兒道:“臨天門的。”
尹戰聽說過臨天門的名號,因為他的舅舅葉宣曾經是臨天門的弟子,想起昨天仗勢欺人的那兩人,又想起葉宣,尹戰腦袋中冒出了一個詞:“一丘之貉”。
昨天那人說那位少爺是臨天門掌門的侄子,是東海城城主的兒子,被人砍了手本應很生氣才對,為什麼不正大光明的來抓墨菲兒,反而使出這暗中動手的把戲呢?
在梨山城中,城主最大,尹戰殺了城主的兒子,竟然招來了滅頂之災。他以為東海城也是這樣。
墨菲兒解釋道:“並不是所有的城池都是這樣的,事實上,城越大,城主越是身不由己。”
見尹戰不明白,墨菲兒打了個比方,說道:“城大了,各種大家族關係也就錯綜複雜,和各門各派的關係也要有所調整,就像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若是一意孤行,保不準就會犯了眾怒,如此孤立無援,這城主也就做到頭了。”
尹戰恍悟,點了點頭。
兩人擠過擁擠的人群,行出城門約十裏處,前方已隱約能看到一片蔚藍,尹戰心情激動,甚至有些哽咽。
墨菲兒卻道:“他們來了。”
尹戰回頭一看,隻見有三十名修士手持法寶,正急速向他們追來。
尹戰臉色一寒,大刀驀地出現在手中,轉過身來,冷冷望著跑來的修士。
他的眼眸泛出微紅,海風吹過他的衣衫,頗有些蕭索的感覺。
墨菲兒站在他身邊,竟然感覺到一陣寒意,心中既驚訝又好奇:他怎麼這麼重的戾氣?
此時三十個修士已經奔到近前,均是一身道袍,法寶大都為劍,最前方那男子停在一丈之外,見尹戰那殺氣衝衝的樣子,他皺了皺眉頭。
這些修士都是臨天門弟子,他們此次來斬殺墨菲兒,並不是奉了師門之命,而是自願出手,替昨日受傷的那位少爺出一口氣。
臨天門掌門已垂垂老矣,想來不出幾日便要羽化成仙,是以,下一位臨天門掌門的位子誰來坐,便是一個關鍵的問題了。
臨天門中,呼聲最高的是大師兄蕭無畏,與二師兄項揚。
這蕭無畏,前文也有提過,葉宣便是因為打碎了他的玉佩,而被逐出師門,可見這人在臨天門地位多高。
更兼之這人道法高超,臨天門中無人能敵,按理說他來做下一任掌門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但是蕭無畏這人脾氣怪異,高傲無比,目中無人,也得罪了不少同門。這些被他得罪或得罪了他的修士,自然不願意他做掌門,商定之後,便推薦二師兄項揚。
項揚便是昨天被墨菲兒砍掉了一隻手的那人,臨天門現任掌門是他的姑父,東海城城主是他的父親,這廝算是個官二代加富二代,雖然道法差勁的很,但是背後有關係,是以支持他的人也是不少。
就比如眼前來殺墨菲兒的這三十個修士,便是項揚的鐵杆支持者。他們聽說有人砍了項揚的手,而城主和掌門竟然都選擇息事寧人,項揚不忿至極,這些人立刻自告奮勇,幫項揚出這一口氣。
那男子打量了尹戰兩眼,心想這人殺氣很重,最好還是不要招惹,又看向墨菲兒,結果一見之下驚為天人,暗想難怪項揚師兄會對人家動手動腳,這姑娘確實有這個魅力。
他滿臉怒火收斂一些,語氣也變得好了一點,拱了拱手,問道:“姑娘,昨天可是你得罪了我項揚師兄?”
墨菲兒用腳尖踢了踢腳下已略顯發黃的小草,好像很無聊的樣子,滿不在乎道:“我不認識什麼項揚師兄。”
男子一滯,臉上登時漲的通紅,喝道:“妖女,休要狡辯,昨天就是你砍了我兩位師兄的手臂!”
墨菲兒鼓起腮幫,清澈的眼眸中沁了一絲笑意,說道:“原來那是你師兄啊,我不知道的。”
男子臉上稍緩,說道:“姑娘,隻要你隨我回去向項揚師兄道個歉,今日我們便不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