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大雪籠罩了高山之巔,四處是肆虐的寒風,幾乎要將此處的所有物體都撕扯、碾碎,寒意透骨,簡直要將人凍成冰雕。
在尹戰剛說完話的刹那,已是凍得瑟瑟發抖,身前呼出的空氣凝結成冰粒,然後摔在地上雪中,真是一番奇異景象。
這時候那個男子驚訝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耳中,尹戰揉揉發麻的兩條腿站了起來,向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
隻是前方隻有一片白雪,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哪裏有什麼人影。但是剛剛那一道聲音,又是如此的清晰,好似就是在身邊發出的。
尹戰求助的目光望向寄月,寄月微微一笑,說道:“定是那九公子了。”
尹戰點了點頭,心想這九公子人不知身在何處,聲音卻可以在這北風呼嘯中毫無滯澀傳遞過來,這道法已是到了如何境界?!
他走過去攙扶著寄月,兩人都已疲憊至極,慢慢向前方走去,尹戰問道:“師父,你怎麼會認識這九公子的?”
寄月道:“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他曾經幫過我一次,若不是他,我也進不了正乾門。”
尹戰微微動容,原來九公子曾幫過師父,那師父帶自己來向人家討要法寶,是不是太過……唐突了?
強烈的風吹得人幾乎走不動,雪粒衝天而起,一副末日景象,兩人緊靠著身子前進,仍是被凍得瑟瑟發抖,幸好這段路不是太長,走了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前方雪層之下,隱約出現了一座小小樓閣。
這樓閣四處被冰雪覆蓋,房頂上、屋簷上、窗上、門上全部白茫茫一片,幾乎就像是用雪搭起的房子。
寄月指著那座房間,微有些忐忑的說道:“那裏就是了,好久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
能在這冰天雪地之中搭建出一個樓閣,且可以承受如此多如此重的積雪,這樓閣想來也非普通樓閣。
尹戰舉目望去,見那樓閣門上掛一牌匾,牌匾四周都覆滿了積雪,隻是牌匾隻上卻無一片落雪,很是顯眼。
那牌匾之上寫著“徊音閣”三字,尹戰看到那牌匾之時,便感覺耳邊傳來了悅耳歌聲,在這歌聲作用下,尹戰感覺丹田中竟湧起了一股暖流,順著血脈緩緩流動,體內的寒意便被驅除了不少。
尹戰對那徊音閣的主人更多了一分敬重,同時也暗暗想著,有本事的人向來驕傲,那九公子法力滔天,能打敗穀梨花,可說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想來更是驕傲到了極點。
驕傲的人便容易看不起別人,尹戰厚著臉皮來向人家討要法寶,多半便會空手而歸了。
寄月看著他的臉色,或許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微笑著問道:“乖徒弟,你猜天下一等人和天下第一人有什麼區別?”
尹戰想了一下,答道:“天下第一人比一等人更強大更驕傲。”
寄月咯咯直笑,說道:“我告訴你吧,天下第一人和天下一等人完全不一樣,否則他也成不了天下第一人。”
寄月隻是隨便說說,但聽在尹戰的耳裏,卻好像有了更深一層的含義,隻是他現在還搞不懂。
兩人離徊音閣越來越近,一個男子從樓閣中走了出來,這男子貌似年紀不大,相貌也很是平凡,隻是多了一分清秀,一身樸素單薄衣衫,好像絲毫察覺不到此地之寒冷,此時他麵有憂色,望著尹戰二人的方向。
尹戰向那男子看去,心想這人是九公子的奴仆嗎?他隻覺得此人平凡無奇,身上靈氣運轉正常,無絲毫出眾之處,暗想九公子怎麼用這麼平凡的仆人,不禁問道:“師父,這個人是誰啊?”
寄月向那人招了招手,聽了尹戰問話,他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徊音閣中的,自然是九公子了。”
尹戰大吃一驚,錯愕的連嘴巴都合不上,凜冽的寒風從口中灌進腹裏,登時一陣難受。
寄月還以為他是太過緊張,取笑道:“傻了?”
尹戰聳了聳肩,心中更多了一分忐忑,兩人慢慢走了過去,來到九公子麵前,恭敬的鞠了一躬,說道:“晚輩見過前輩。”
縱然寄月是正乾門中的老一輩,見了九公子仍然要鞠躬,因為九公子至高無上,沒有人能平起平坐,更沒有人能淩駕於其上。
九公子打量了兩人一番,目光先落在寄月身上,微微笑道:“小月季,你怎麼來了?”
尹戰微奇,為什麼九公子會叫師父“小月季”?不過還好,看樣子這九公子也是個隨和的人物。
寄月喜道:“太好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