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坐在前院的會客廳裏,他麵前恭恭敬敬站著一個中年人,相貌極為普通,屬於丟在人群裏就找不到了那種類型,福伯微微閉目,聽著這個中年人彙報。
“少爺如往常一樣在城裏閑逛了一會,進了一處茶樓坐了一炷香時間,然後就朝著城北而去……”
“他在城北又逛了一會,買了一些香紙蠟燭,最後出了北城門……”
福伯眼睛睜開,看了這中年人一眼:“少爺出了北城門?”
中年人點頭回答:“是,他……”
福伯揮揮手:“繼續說下去!”
中年人應了一聲,繼續說道:“出了城,小的們不敢跟得太緊,見到少爺沿著官道走了一會,就岔到路旁一條小徑,就是埋葬老爺那個地方,跟隨的人猜想少爺應該是去拜祭老爺,就沒有跟上去……”
福伯目光微微一凝,輕聲哼了一下,中年人停了下來,等待福伯說話,福伯輕輕搖頭:“你的意思,隻跟到了岔道那兒?”
中年人臉上閃過一絲懼色,低下頭:“小的們辦事不力,還望……”
福伯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絲怒氣:“然後呢?”
中年人垂著頭,語氣帶著一些顫抖:“等了好久,沒有見到少爺出來,然後那人就跟著岔道走了進去,到了老爺墳墓那兒,見到墳上猶自燃燒著紙燭,少爺卻……卻不見了蹤跡……”
福伯半晌沒有說話,中年人也不敢抬頭,廳內隻聽到兩人的喘息聲,過了好一會,福伯的聲音才響起:“好了,你下去吧,多詢問一下城裏的獵戶,加大對北城門的關注,一有少爺的消息,即刻來報!”
中年人暗中舒了口氣,鞠躬離去,廳內隻剩下福伯,又過了一會,他猛然一拍桌子,哢嚓一聲那張堅實的桌子頓時四分五裂,他壓抑著莫名情緒的聲音在廳內激蕩著:“他自然……自然就是進了雲台山裏,他……他進去幹什麼?這雲台山裏猛獸異物極多,路途繁雜,就算經驗極為豐富的獵人,也須得結伴了才敢進去,他……”
廳內的響動,引起了外間的下人注意,有人探頭朝著廳內看了幾眼,福伯揮揮手:“沒什麼事,去忙吧!”
他站起身來,臉上露出幾分焦慮:“少爺,您也太過任性了,本以為得了離魂症之後性子改變了許多,誰知……您雖然武功有了些長進,進了雲台山脈,卻……”搖搖頭福伯臉上閃過一絲凝重:“不行,我得親自去一趟……”
……
小柔坐在馬若南的房內,一臉的黯然,眼圈紅通通的,呆呆的看著一個方向,馬若南手裏拿著楚南歸留下的那張紙條,翻來覆去的看著,仿佛要從這張紙裏看出一朵花來。
“馬小姐,少爺他……他不會有什麼事吧?”過了一會,安靜的屋裏響起小柔的聲音,她怯生生的看著馬若南,臉上帶著幾分愧疚與難過:“我真傻,真的,少爺平時上街都會喊我一聲,偏偏這一次沒喊我一同,我就該……”
馬若南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這不怪你,你家少爺向來頑皮,他偷偷溜走,誰能攔得住他?沒事的,有福伯在,一定會把他找回來的……”
小柔連連點頭:“是啊,福伯那麼大本事,一定會把少爺找回來的,一定會的……”
馬若南眼光瞟向手裏的紙條,突然一陣心煩意亂,忖道:“他……他都知道給小柔留一句話,卻是……那天他說推遲婚期,是不是早就……早就有了這個想法?”
“姓楚的,我在你心裏,到底是怎樣的地位?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麼?偷偷溜走,連話都不留一句……”
“或許我先前的態度也不太好,所以難免如此,我……我已經慢慢在適應了,卻哪裏能這麼快就……或者你說的也對,咱們畢竟還不太熟悉,需要多了解一些,嗯,慢慢想來,你改變得真是很大,說出的這些話,多少也有些道理,隻是……”
“我怎麼依舊心煩意亂呢?難道是……是有些喜歡上……”
馬若南渾身一震,轉臉看著滿臉驚愕的小柔,下意識問道:“什麼?”
小柔籲了口氣,臉帶憂愁說道:“馬小姐,您剛才……剛才在想什麼,樣子好怕人啊,叫了您幾聲,都沒有反應,少爺的事情不用焦急,您都說了,有福伯在,很快能找他回來的……”
馬若南臉上微微一紅,嘴不對心哼了一聲:“我哪裏是操心他的事情了,我在想別的……”搖搖頭,突然站起身來:“不行,我得去看看,在這裏等著,終究有些不安……”
小柔看著她妙曼的身影走出門去,眨了眨眼,想到,您不是操心少爺的事情,怎麼會坐立不安?
就聽到外麵馬若南與那個羅嬸的爭吵聲,羅嬸聲音不大,態度卻堅決:“小姐,您不能……”
馬若南似乎有些惱了:“這不能,那不能?我是小姐還是犯人?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