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被他擊斃了。
天已亮,經過一個通宵的拉鋸,這一戰,C組勝。
這也是唯一的一組產生了人員死亡的對抗。
當裁判宣布吳名的C組取得勝利時,整個監控中心自發地鼓起掌來,隻有李史眉頭緊鎖,心中似有不安。
走出叢林,麵對觀戰人群興奮的目光,吳名卻顯得興致不高。
此時他的內心有些複雜。
他不認為這次的取勝值得誇耀。
如果不是違規領取了二級實彈根本無法洞穿斯諾的防禦。如果他與甘炯沒有違規組建了這樣一個互補的戰鬥小組也根本無法和斯諾這一組正麵抗衡。如果沒有莫飛的多重聲音環境幹擾係統,在第一槍就會被斯諾發現藏身地點。如果這一次斯諾發動的虛擬態不是擬水而是擬土……
總之,這並不是其他人眼中所看到的酣暢淋漓的勝利,盡管麵對麵的交鋒時間極為短暫,但無疑這更是一場深淵之上走鋼絲似的勝利。
而且還是一次非常不公平的勝利。
由於吳名成為了這場不公平戰鬥中的受益者,他也沒什麼不高興的。至少他已進入了下一輪,已經觸摸到了前十名的門檻。
甘炯的表現卻有些奇特。他獨自站在一個無人的地方,閉著眼,嘴裏念念有詞,吳名隱約聽見了部分詞句:“天國近了,我們當悔改……”吳名似在哪裏聽見過類似的表達,他吃驚地看著甘炯。
顯而易見,甘炯對這樣的勝利更加的不能介懷。哪怕他是受益者。
良久,甘炯睜開眼,吳名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世上的很多事情不是由你我所能掌握的。”
“我知道。”甘炯慘淡地一笑,閉口不言。
吳名站在一旁,開始回顧比賽過程的每一個環節,從準備到最後決出勝負,每一個細節他都不放過,這已成為了一種良好的習慣。
斯諾死了,這是近幾年來的比賽中首次出現學員死亡。不知怎的,吳名一開始那種隱隱不太對勁的感覺更加的強烈了。他檢查過斯諾的潘采夫手槍,裏麵沒有子彈,吳名一直認為斯諾最後的舉動分明是主動求死。
可是,為什麼?
這是一種不成功便成仁的武士精神嗎?
腦海裏想著斯諾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我的失敗隻是一個開始,戰鬥還遠遠沒有結束。”斯諾已經失去了生命,如果不是逞一時口舌之快的話,幾乎可以肯定斯諾隻是來打前哨的。在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靠山,一個指揮者,又或者是一個團隊。
總之,無論斯諾背後是誰,可以肯定,都是一個很難對付、很危險的的強大勢力。他沒有過多的理會這個不屬於他應該關心的問題,他知道,有些事情遲早都會浮出水麵。
屍體已經抬出來了,斯諾的同伴從他們身邊走過,滿臉怨毒地望著吳名與甘炯,尤其是吳名,致命的一槍是他所為,他的心頭莫名的一緊。
八組優勝者將進行又一輪的叢林對決,吳名找了個安靜處,就著冰冷的夜色躺了下來。他的身體蜷縮成一小團,藉以對抗寒冷的空氣。他需要休息,剛才在對抗中高度的注意力集中和一直緊繃的神經已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