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嫂額頭冒著汗,端著一壇酒回來。
顧若點點頭,常嫂小心翼翼地將那壇酒放在顧若身邊,心中卻是一萬個不明白,她平日裏滴酒不沾,難道遇到這麼大的事情,需要喝酒來壯膽麼?
顧若卻沒那個時間和功夫去踹度常嫂心中如何想,一旦進入狀態,她就不再在意其他事情了,“去燒熱水!”顧若說著,上手就去扒那中年婦人的衣服。
“喂!你幹什麼!”顧若的舉動把吳將軍嚇了一跳,他不是沒見過治病,軍中的軍醫治起刀上箭傷,那是下刀就能剜除一塊腐肉出來,可是軍中那可都是大老爺們兒,就算是脫光了大家也都一樣,男女不同他總是知道的,眼前這個可是個婦人。
“不脫掉她的衣服,我怎麼幫她降低體溫。”顧若停了手,道:“若是這樣,她死了可不關我的事情。”
“你是個男人,去脫一個女人的衣服!你你,你這不是壞人的名聲麼!就算是大夫也不行,不行!”一旦遇上女人的問題,吳將軍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顧若心裏倒樂了,原來這大老粗把她當成男人了?顧若自然沒想到,獨孤鴻向外擴散謠言時,隻說她乃是星象術的傳人,卻沒說她是女子。在別人的想象中,總覺得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本領,至少也是個中年男人,以至於那吳將軍在見到顧若的時候,一時驚訝於她的年齡,卻沒分辨出她的性別。
當成男人也不錯,顧若也沒想著去糾正吳將軍這個小小錯誤,她向常嫂招了招手,道:“常嫂,你來,將她抬入室內,除去她身上衣物,以棉布沾著烈酒擦拭她全身,尤其是腳底和手心腋下,我去煮藥。”
見到常嫂站著不動,顧若歎口氣,道:“我不會趁機溜掉的,就算想走,有這位吳將軍看著我也走不掉不是?治不好這個人,恐怕這位吳將軍要一劍砍了我的頭,你們也沒法跟獨孤鴻交差了。”
常嫂聽罷,默默轉身,她本就會一些功夫,一把就將那個病入膏肓的婦人扛在肩頭,連帶著地上那壇酒,一並帶入屋內。
吳將軍反倒是被顧若這句話弄得有些茫然,他甩了甩大頭,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惡狠狠地道:“妖人!想要蒙騙老子!”
那些藥草包顧若一早就縫好了,她隻需要取出一個,用熱水煮一會兒,按照那醫書上所言,等到藥液浸出,就可以用來治病。
顧若第一次用,生怕一包不夠,特意取了兩包,用熱水煮了好一會兒,等到藥液都變成青綠色,才停了手。端著一碗藥汁進了屋,顧若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安,等看著常嫂將那一碗藥汁都灌入中年婦人的口中,顧若就隻能眼巴巴看著那中年婦人的情況。
因為用烈酒擦拭身體降溫,那婦人的臉色到沒有之前的難看,氣息也略平穩了些,可這並不代表顧若的藥就真的管用。
吳將軍卻極為性急,藥剛剛灌完,他就急火火地喊道:“沒用,你這個妖人,又再騙人!老子要殺了你!”
口上喊著,他的手也去拔劍,顧若提醒道:“將軍,這並非靈丹妙藥,不可能過喉既奇效,將軍若沒有耐心等不得一時三刻,不如一開始就殺了我,又何必多此一舉,找人過來?”
人往往就是這樣,無論開始多麼堅持,隻要做出第一次讓步,為了看到結果,之後就更容易做出下一次讓步。
顧若倒也並非對自己的藥草如此自信,她也是在拖時間,盡可能長地拖時間。隻要有足夠的時間,一切都有可能出現轉機。也許那婦人的病會好,也許此時獨孤鴻會突發奇想出現,或許還會有其他事情。
總之,就要想盡方法拖時間下去,能多活一刻是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