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顧若的寒熱症狀又出現了,雖然手腳都被軟布包裹著,她還是難耐地掙紮著,麵色緋紅,她的身子卻一直在哆嗦。常嫂見狀,急忙上去將厚厚的幾床被子蓋在顧若身上,又熟練地將幾盆熱騰騰的炭盆端進來,片刻之間屋內就熱氣騰騰如夏日三伏天一般,可躺在床上的顧若卻還是一個勁兒地發抖,而且蓋了那麼厚的被子,卻不見一點汗珠冒出來。
杜大夫連連搖頭,走出去開了一副藥方,“這方子也是盡人事,她水米不進,藥能不能送進去,也難說。”等常平送他到門口之後,杜大夫又回過頭,囑咐道:“不論早晚,隻要有變化,隨時可讓你們那兒子去老夫府上。”說著,杜大夫又搖搖頭,拒絕了常平送來的診金,反道:“小姐醫術的確高明,隻盼能過了此劫。”
杜大夫一邊惋惜一邊搖頭,若顧若還活蹦亂跳站在他麵前,他必然不會有這種態度,此刻看到擠兌過自己的對手氣息奄奄,尤其是在知道顧若不過是個年輕女子之後,他反道有幾分惜才之心,之前的忿忿不平氣也淡了。
此刻顧若卻是覺得生不如般,一會兒熱一會兒冷,更像是抱著冰塊被火烤一樣,又冷又熱,怎麼都不舒服。
身體萬般難受,腦中卻是靈光一閃,忽然想起那日在夢中,青鬆提醒過她,要當心,要注意。她當時不解其意,隻以為是自己思慮過多產生的夢魘,難道當日青鬆指的便是要她當心會生病?
這情形並未維持多久,顧若又覺得熱浪襲來,就像是有火在身體燃燒一般,燥熱地她踢掉了身上厚厚的被子。
常嫂見狀,知道顧若這是又開始嫌熱,急忙將屋內的炭盆挪走,端來一碰冷水,浸濕了布巾給顧若擦拭額頭四肢,手中摸著顧若由滾燙漸漸轉涼的身體,急得眼淚都冒出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啊,這可如何是好!”
也許是她命不該絕,閻王老爺都不收她,還是身體素質真的好得不得了,就這麼忽冷忽熱折騰了五六天,所有人都以為她要掛了,有名氣的沒名氣的草頭郎中都對她的病一籌莫展的時候,她忽然醒了,而且胃口大開,一口氣喝下了三碗粥,發冷發熱的症狀,全消失了。
別人不知道,顧若自己卻知道,她那次在痛苦掙紮昏迷之後,便進入了那個四周霧氣彌漫的藥材空間,在這個時候她的肉體和精神處於半分離的狀態,不管身體如何難受,她的精神是不受影響的。
在空間裏她幾乎翻遍了能找到的所有醫書,終於找到了發病的原因,這結果卻讓她哭笑不得。
那藥方沒錯,對付生病的人也沒錯。隻是是藥三分毒,不免會出現一些副作用,不過隻喝一兩碗,這副作用並不明顯,而且過一兩天,就會被身體代謝出去。
而顧若那些日子卻是幾乎不眠不休地加工藥草,藥中毒性一點一點滲入到她的身體裏,而她那段時間連飯都顧不上吃,睡覺更是沒點兒,身體的機能開始紊亂,毒進去了,卻排不出來,當她的身體一鬆懈下來,這些毒性就鋪天蓋地地報複起她來。
那些藥草本就是空間裏長出來的,外麵很難見到,所以杜大夫就算見過千奇百怪的病症,也無法診斷出她中了什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