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們很訓練有素地把門外滿地的屍體清理幹淨了,化屍粉一倒,頓時就隻剩下一灘水了,再提幾桶水過來衝洗一下,瞬間就完成了毀屍滅跡。
不過,比較奇怪的是,之前圍觀的民眾,除了那些騎兵慘叫橫死的時候有被驚嚇到過之外,對後麵這些毀屍滅跡的行為卻視若無睹一般。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客棧門前的大街就恢複了正常秩序,好像之前的混亂和殺戮完全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讓葉瑛很不適應。
阿萱注意到葉瑛的狀態,立刻解釋道:“這片區域不簡單。做在這裏的,沒幾分是省油的燈。”
葉瑛默默點頭。看那些店小二毀屍滅跡時那熟練的手段,還有圍觀的民眾們對於殺戮和死人的態度是如此淡定,從這些可以看出一二了。
頓了頓,阿萱輕輕歎了口氣:“你當這裏是苗疆的惡人穀就可以了。”
阿琳大大咧咧地伸手攬住阿萱的腰,親熱地趴在阿萱的身上,頭靠在阿萱的肩膀上,歪著頭看向葉瑛:“說起來,這位中原來的小哥有幾分麵熟。”頭再轉回來看向被自己趴著的阿萱,阿琳的眼中閃著莫名的光芒:“阿萱,你認識的人嗎?”
阿萱沒好氣地拍掉阿琳放在自己腰間的手:“你不是進過祭壇嗎?這才幾年的功夫,就沒印象了?”
阿琳一怔,回想起什麼似的,神色漸漸嚴肅了起來,越看葉瑛,阿琳就越覺得不可思議。若不是她的養氣功夫確實到家,這才不至於驚呼失色,太過失態,隻是倒抽了一口冷氣而已。
看到阿琳的反應,阿萱知道對方總算是想起在哪裏見過葉瑛那張臉了。
倒是葉瑛看著阿萱阿琳的反應,愣了一下,猜測出什麼之後,回頭問瑤光:“我跟我娘親,長得很像?”
“羲皇和媧皇是雙生兄妹,你說呢?”瑤光漫不經心地說了這麼一句,再加上葉瑛剛才的那一句“娘親”,兩者個重磅炸彈相加的威力,連身為苗疆聖女的阿萱都坐不住。
“這位公子的娘親,莫非是……”阿萱有些猶豫,不太敢相信自己猜測到的事實。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又如何解釋這一切呢?
葉瑛大大方方地說道:“我娘親,準確的說,是我的養母,她告訴我的名字是鳳裏棲。”
阿萱倒抽了一口冷氣。
鳳裏棲這個名字,她當然知道。她所侍奉的神明,在凡間行走的時候,多半都是使用這個“鳳裏棲”這個名字的。
雖然照眼前這個漢人少年的說法,媧皇陛下不是他親生母親,而隻是養母而已,但對於阿萱來說,這已經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了。
縱然包括她在內,幾乎所有的苗疆聖女都可以說是媧皇陛下養大的,但是,擁有並傳承了媧皇陛下的一絲血脈的她們,都沒有眼前這個男子來得與媧皇陛下接近,也不曾得到過“養女”這個殊榮。
這如何不讓阿萱心裏升起一絲微妙的羨慕嫉妒恨。尤其是眼前這個男子,他甚至不是自古以來便侍奉祭祀著媧皇陛下的苗人,而是早就將媧皇陛下遺忘在時間長河裏不再祭祀的漢人。
勉強定了定神,阿萱恢複了冷靜,問道:“可是,我要怎麼才能相信,你當真是媧皇陛下的養子,而不是信口開河呢?”
聽到阿萱的問話,葉瑛有些苦惱地說道:“這就麻煩了。我還從來沒想過有需要證明這件事情的時候,娘親也沒跟我說過要怎麼做。”他是有他娘親留給他的山河社稷圖沒錯啦,山河社稷圖也確實是他娘親的招牌法寶沒錯啦,但葉瑛不認為,隨便出來一個凡人,哪怕是他娘親的大祭司,就能認得出他手中被遮掩了氣息改換了形態的山河社稷圖。要知道,他娘親怕他身懷重寶而招惹來無妄之災,可是將山河社稷圖改造得徹徹底底了。就連瑤光,若不是親身接觸過山河社稷圖並進入其中的空間過,也不敢確定那就是在九天之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山河社稷圖。
瑤光卻是自然地接過話頭來:“進了祭壇,不就可以分辨出真假了嗎?”
阿萱微笑了起來:“莫非,兩位想要進入我苗疆聖地?”
瑤光毫不客氣地點了點頭:“是的。”
“但是,我為什麼要同意呢?”阿萱饒有興致地盯著眼前的一男一女,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兩人,確實是上天的寵兒,無論是容貌、財富、地位,還是權利,都是天之驕子,優秀到連她都油然升起幾絲妒意,不禁想為難一下他們:“祭壇是我苗疆聖地,禁止外族人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