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將聽得是極其興致,索性湊了過去,“你又是如何知曉這些?”
那鬼將青麵一樂,好不得意,“左輪君與彼岸某日閑聊時正巧傳入我耳朵了。”
話說到這,鏡光殿內走出來一個白影,那漫天迷蒙之色中白得不染塵埃的身影,鬼界之內,再無誰。
兩個青麵鬼將趕緊回歸正位,恭敬地稱呼,“鬼君。”
這位妖顏禍世的男子,便是鬼界之王,鬼君。
未白經過之處,便如玉生花,馥鬱芬芳。
他點頭,輕然走上前,兩個鬼將待他走遠,讚歎,鬼君真乃三界容美之最也。
兩個鬼將不禁猜測:也不知鬼君去人間,又會怎樣呢。
鬼界,安靜如初。
不久,方囚搖著扇子風度無雙,從鏡光殿內走出,身後跟著兩個衝天發束的小鬼童。
其中一個麵無他色,雙眼呆滯,身後扛著一張靠椅,另一個看起來比較活力,麵色紅潤,舉著一個大書櫃。
這兩個別看麵貌小,都是上了年紀的鬼將,不過因為貌似年輕便喚作鬼童。
待方囚與兩名鬼童一並遠去,兩個青麵鬼將麵麵相覷,又是疑惑:左輪君這是要作甚?
方囚眯眼掃視周圍,覺得此處不錯,拂袖一揮,身前立即架起一座翠綠的葡萄藤架。
“放著吧。”方囚道。
兩個鬼童應聲上前,將靠椅端放在葡萄藤架下方,又將書櫃置於靠一旁,這才退去,“左輪君,都妥當了。”
他睡上去,吩咐鬼童:“若是聽得鬼君喚我,記得提醒本君。”
“是。”兩個鬼童同聲作答。
“稟告左輪君,昨日彼岸這小妖偷偷潛入左輪君房中,順手擄走了那柄神鏡,可是要將神鏡拿回?”
方囚一笑,“不用。”
本身這麵鏡子便打算著送給她,既然她自己這麼不客氣拿走了,也省得他為用什麼理由送給她而苦惱。
事情告一段落,但席見離的身體沒有多大好轉。她打電話向孟語請了一天假,電話那邊,孟語的聲音低啞難辨,“身體要是不舒服,就到附近的醫院看看,讓他陪著你去。”
“恩。”她無精打采地回答,掛了電話。
她身體不舒服,可是心裏更不舒服,合葬了仙娘和周奇的骨灰之後,回想了很多。
那時在錢夢家中,那一連串的悲劇原本不會釀成,完全可以避免。是的,顧白當時對所有的情形都猜測到了,他完全是以看戲人的身份俯瞰一切,他怎麼可能阻止不了那些悲劇的發生。
顧白端著熱湯進來的時候,她懷著淡淡的失望,瞥了一眼那碗藥湯,撇開臉,默默無言。
他看著她那張憔悴的臉,坐到床頭,輕輕舀起一勺藥湯,“離兒,將藥湯喝下,便好生歇息。”
“為什麼?”她心疼地問道。
他保持著一手端湯,一手持著湯勺的姿勢,沒理解她的話。
“為什麼?”她略帶哭腔,又問了一遍,“是因為筱雪,因為錢夢是筱雪的姑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