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好說歹說才打消了語涵要當沈容予師妹的念頭,轉頭便吩咐手下去尋摸好的武師——最好是女的。
是男是女連語涵倒不是十分在意,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能捉到耗子的就是好貓。同理,能教她一身好功夫的就是好師傅。
會想起來要學武並不是她一時心血來潮,自打重生後她就一直心心念念著要學一身功夫,即便隻是幾手三腳貓的功夫她也不在意,能夠防身就行了。
上輩子她就吃虧在了這兒上,雖然最後手刃了凶手,但挨的那一刀還是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害,以致於即便後來專寵多年,她卻始終沒有身孕。這也是為什麼連皇後都掛了,她這個皇貴妃卻始終不能轉正的原因。
在蘇州盤桓了近半個月,壽陽侯夫婦倒是逍遙,周邊景致稍好些的地方都玩了個遍。安國公夫婦隻在剛來那幾天去了沈家做客,之後便也帶著小孫女四處遊覽。
隻是這半個月來臨安那邊老族長來了好幾封信催促,安國公夫婦隻得揮別姑蘇城,繼續向臨安進發。而壽陽侯夫婦本是為了遊覽山水重溫舊夢而來,於是便在此處和親家作別,領著韓林越從陸路向揚州去。
臨別時,沈老太太不顧孱弱的身體,執意要將秦老夫人送到過閶門。兩位老姐妹執手相看淚眼,俱是哽咽難言。一旁的眾人看著心下惻然,也陪著垂淚。
唯有連語涵一個沒心沒肺的,盯著沈熙看了幾眼,徑直走了過去,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問道:“沈熙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沈熙被問得手足無措:“怎、怎麼會呢?我、我……”
“那天姚姑娘給我賠禮,我看你很不高興。”連語涵緊抿著粉唇,神色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傷心倔強,“我沒有要她給我賠禮,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口角也沒有矛盾。”
粉團兒似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立在他麵前,神色惹人憐惜,話語間卻透出了與姚靈兒截然不同的爽直可愛,沈熙的心瞬間就偏回了中心,甚至還向連語涵的方向挪動了一點點:“嗯,我知道,是祖母要她賠禮的,與你無關。”
這話聽得連語涵有些失望,上輩子她這番唱念做打在劉延麵前可是無往不利的,沒想到沈熙對姚靈兒的感情這麼深,到了這會兒依然態度端正。想到這裏,連語涵的臉黑了,鼓著小臉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轉身走向沈容予。
沈熙滿頭霧水,這小姑娘咋變臉變得這麼快?
沈容予早就盯著她瞧了,這會兒見她過來,便蹲下身子和她平視,笑眯眯道:“小丫頭,有什麼話想跟容予叔叔說呀?”
“……”連語涵默了一瞬,伸出嫩藕般的小手臂,童音稚嫩:“聽說習武的人很講究天賦根骨,你能不能替我瞧一瞧?”
沈容予噗嗤一聲笑,握住了溫溫軟軟的小藕臂,似模似樣地摸了一會兒,忍不住挑了挑眉道:“嘿!竟然還真的……”伸手又去探小姑娘的肩膀,神色鄭重起來,“我再瞧瞧。”
“小姑娘,你根骨清奇,實乃萬中無一的習武奇才。”沈容予神色嚴肅地告訴她。
雖然氣氛很正常,他的表情和語氣都很正常,但大約是之前他不正經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語涵不太相信這話,總覺得他是在逗自己玩兒。這麼想著,語涵也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哎,我可不是在跟你玩笑呀,我說的是真的!”沈容予察覺到了她深深的不信任,又是懊惱又是著急。
連語涵笑得露出了兩個小酒窩:“我相信你呀。”語氣很飄。
“……好吧。”沈容予頭疼了,卻又無可奈何,看樣子這姑娘已經給他打了標簽,輕易不能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