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姑娘,別叫了。”夜闌偏過頭,有些忍受不了我嘔啞嘲哳的叫聲。
好不容易等夜闌施完了針,我倒了杯水,潤潤直冒煙的嗓子。
這幾天,九淵並沒有急於攻打帝都,而是在佰州城稍作休整。而後打算一鼓作氣,找軒轅帝清清舊賬。
夜闌說,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的恐懼。讓軒轅帝太過痛快地一敗塗地,未免有些仁慈,不如讓他夜不成寐,整日擔驚受怕,患得患失……
夜闌的話,深得我心。
就這樣,九淵帶著大軍在佰州休頓了十天。
在佰州城,百姓熱情地迎接九淵的大軍,無數的百姓雙手奉上米麵,瓜果蔬菜,犒勞九淵的士兵。
在他們眼中,九淵是除暴安良的有功之臣,是挽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天神。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苦難,正始於九淵。
物價混亂也好,軒轅帝橫征暴斂也罷,都由九淵他們而起。
但對於這些,我心中沒有任何感觸。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黑與白,中間的灰色地帶,不管你承認與否,都頑強地存在。
“楚姑娘,閑來無事,不如去聽聽我們下一步的計劃。”夜闌收拾藥碗,狀似無意地說。
我知道,他是想撮合我和九淵。
瞪了他一眼,我沒動彈。他和雨師的事還是經我之手促成的,自己的問題都處理不了,還好意思來當紅娘,真是服了他。
不過,九淵強行把我留下,傻子都能猜到他的心思。
而我肯留下來,一方麵,是為了卜老頭兒他們,另一方麵,則是有些懷疑雨師。
即使我知道,自己和九淵,緣盡於此,但意外的得知他身邊有方承影的奸細,又無法視若無睹,坐視不理。
想到這些,我又覺得心煩意亂。
站起身,我掃了夜闌一眼,如果雨師真的是奸細,他會怎麼做?
夜闌見我起身,微微一笑,便在前帶路,領我到九淵的大帳。
大賬內,九淵,龍應揚,燕支,沸大叔,塔娜和她的父王沙可努,明敏,齊聚於此。
夜闌一來,這人也就齊了。
我環視一圈,雨師不在。心裏有異樣的感覺,為什麼如此重要的議會,雨師會不在?
“雨師有些不舒服,不來了。”夜闌說道。
大家都沒有感到意外,因為雨師本來就嬌嫩得花一般,這陣子雨師跟著九淵他們,也吃了些苦,有個頭疼腦熱的,再正常不過。
再者,雨師是這些人中,唯一與此戰事無關的人,今後的作戰計劃,她不聽也罷。
反正在大家的眼中,雨師,是夜闌未過門的妻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我皺了皺眉頭,真的是這樣嗎?
“明日啟程,攻打帝都。兵分三路,一路,隨我攻打帝都,一路,守住佰州城,另一路,暗中盯緊沂州,候命。”九淵簡潔地說。
“龍應揚和燕支,有傷在身,留守佰州城。塔娜,明敏,同樣留在佰州,靜候佳音。沙爾努國王,回到邊境,坐鎮指揮,繼續纏住軒轅帝在邊境的兵力。夜闌和沸將軍,嚴守沂州,盯緊方承影,防止方承影趁虛而入。”九淵又說。
“我在離開之前,已將邊境之事安排妥善,不必回去。不如,助佳婿一臂之力,與你一同攻入帝都。”沙可努開口說道,臉上青白交雜的胡子從兩鬢一直連到下巴,一講話,毛哄哄的胡子跟著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