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猴,又忙了一整天,才紮好一隻簡單的木筏。
“夜闌,這能行嗎?”我踢了一腳看上去不甚結實的木筏,懷疑道。
夜闌笑而不答,隻是把風帆掛起來。風帆是用夜闌的衣服做成的,它的結實程度,也很令我懷疑。
“中途散了架可怎麼辦?”我又問。
夜闌拍拍剛剛完工的木筏,看了眼遠方的天空,回道:“掉進海裏喂魚終究好過喂蛇。”
這倒是實話。在這孤島,被一群蛇追殺,可不是件美事。
於是,我也就不再和夜闌廢話,將摘下來的黃西瓜等水果擺在木筏上,用藤蔓攏好。
“光吃水果會餓的。”我望著木筏上的水果,喃喃道。
“我們被方承影俘虜時,隻航行了一天,就被風暴卷到了這裏。如果往回返,憑著這木筏,最多四天便可到岸。”夜闌將木筏推到水裏,隨後招呼我上去。
一個箭步蹦到木筏上,木筏吱吱呀呀一陣亂響。
這能行嗎?我在心裏直嘀咕。
“吱吱,吱吱。”猴子見我和夜闌都站在了木筏上,急得吱吱直叫。
“你也要跟著走?”我疑惑極了。
“吱吱,吱吱!”猴子歡快地叫了兩聲,然後屈膝,蹭地朝我竄來。
說時遲,那時快。緊跟在猴子身後竄起的,還有一條小蛇。
“吱——”猴子一聲悲叫,落在木筏上。
“吱————”猴子又是一聲慘叫。這次,卻是我手持短劍,將它的尾巴從中間砍斷。
斷尾連同緊咬在尾巴尖上的那條毒蛇,一同落進海裏。
夜闌手裏的木棍一撐,木筏借力而去。
幸虧走得早。我看著漸行漸遠的沙灘上,蜂湧而至的兩腳蛇,一陣膽寒。
看來,咬著猴子的,是前來探路的先鋒蛇。
“疼不疼?”我撕扯裙擺,給猴子包紮尾巴。
猴子估計是受了心靈和肉體的創傷,也不吱聲,焉頭焉腦地蹲在木筏上。
借著風勢,木筏的速度也不算慢。但木筏吱呀作響的聲音還是讓我一陣陣發麻。
夜闌卻鎮定自若地在那控製著風帆,一天下來,木筏倒也沒散架。
我在心裏默默地盤算著,還有三天,希望能平安到達。
晚上的時候,我們吃了點水果。因為木筏承重有限,所以帶著的水果的份量,也不是很充足。
看到猴子那可憐巴巴的小模樣,我還是分了五隻果子給它。
“你就偷著樂吧,我一天也就才吃五隻果子。這要是放在從前,不把你扔進海裏節省糧食都不是我的作風。”我拍拍猴子的腦袋,耀武揚威道。
猴子抬頭,還是那弱弱無害的樣子,衝我無力地叫喚了兩聲。
“不就是斷了半條尾巴嗎?要不是我手快,你現在早去見你的猴爺爺了。”我恨鐵不成鋼地點著它的額頭。
“吱。”小猴子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隻是輕叫了一聲,然後便啃起了水果。
夜闌將風帆固定,坐在我旁邊休息。
看到我和猴子這一幕,夜闌忍不住再次提醒我:“它是獸類,聽不懂你講話的。”
“果然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氣餒地吃果子,不再逗弄小猴。
夜闌笑著搖頭,接過我拋給他的水果,慢慢地吃了起來。
到了晚上,海麵頗有些嚇人。
黑呼呼的漫無邊際,也識不得方向。
夜闌憑著星星的位置識別方向,控製風帆。
“夜闌,這世上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我躺在木筏上,無聊得很。
夜闌重新調好風帆,也躺下休息。
“當然有。”夜闌答了一句。
“那你是會的東西多,還是不會的東西多?”我繼續廢話。
“不會的東西多。”夜闌耐心十足。
“不會的東西多,你豈不是很笨?”我將雙手枕在頭下,仰望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