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淮
中午,我和胡梓熙去圖書館的時候,方歸晨也在,我偷偷地打量著他,他穿著白色的衛衣,黑色運動褲,白黑色球鞋,背影不知道比以前高大了多少,輪廓分明,他把手插在褲袋裏,微微皺著眉頭,找自己想要的書,似乎是因為沒什麼讓自己滿意的書,有些煩躁了,胡亂搗了搗自己的頭發,他的頭發看上去軟軟的,讓人忍不住也想要去摸摸,略顯青澀的麵孔一下子變得有些成熟了,鼻子更挺,眼睛也更深邃。
男孩子真是變化快啊,想當年他比我高差不多十厘米,現在我看他應該更累,要把頭抬那麼高才能勉強看到他的眼睛啊。初一的時候我還嘲笑他的身高,連個女生都不如,誰知道他當時把我嗆得夠厲害。他詭異地笑了笑,說:“如果有了身高,我不就是個完美的人了?”
“秋淮,你在看哪個帥哥啊?”胡梓熙戳了戳我的背,也湊過來看。
我反應過來,把她的臉推了回去,不動聲色地對她說:“我是那種會犯花癡的人?開玩笑。”
她忽然笑起來,說:“哎呦,別在我麵前裝了,你和我是誰跟誰啊?我們可是在一起共度N多個夜晚的人。”
我定住,看她,她被我看得心慌,我搞怪,用酥酥的聲音說:“小熙熙,幹嘛揭穿人家了啦!”然後立馬跑出了圖書館,默默地鬆了口氣。
胡梓熙過了一會兒才跟上來,喘著氣說:“走那麼快幹嘛,不就戳穿你了嗎。哼。”
我知道胡梓熙心裏清楚我在看誰,她雖然表麵上讓人誤以為什麼都不知道的,但是心思比誰都細膩。
於是我累趴狀靠在她的肩膀上,對她說:“別老是明知故問,天蠍座就是陰險……”
她得意抖著肩膀,讓我不能再靠,說:“我大天蠍座可是機智聰明無人能敵的。”
稍後又恢複正常,說:“秋淮,你還是喜歡他?”
我沉默片刻,然後捏把她的臉,笑著問她:“恩?你說什麼呢?小熙熙?”
她歎了口氣,說:“行行行,我不問了我不問了。”
我的手臂搭上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畢竟我的真愛隻有你一個。”
她望著我,隨後又回到了女神經的狀態:“我就知道!”
可是話雖然這麼說,在這一年裏,我並沒有少關注他。我看著他每天一個人靠在走廊裏看書,那樣子很怪,但是他幹這種事卻毫無違和感;我看著他每天中午和幾個男生一起去食堂吃飯,和旁邊的男生有說有笑;我看著他每天放學後一個人路過我們班,然後騎著自己的藍色單車回家,偶爾也會耍耍酷,單手騎車;我看著他不好意思地拒絕表白的女生,無語地看著那些犯花癡的女生;我知道他的成績一如既往地好,也一如既往地驕傲,也是,他的確有那個驕傲的資本,每次我看見榜上前三的位置有他的時候,竟會感覺欣慰。
不過一兩個月後,我漸漸把這心思埋在了土裏,我知道,現在埋下的隻是種子,也不知道哪一天,種子會長大,結含苞待放花骨朵,然後某一天忽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