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的趕路,就算遇到山路或是叢林,月華都沒找借口外出去尋找靈草什麼的,畢竟懷裏的孩子來曆不明,月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更何況還是個有問題的孩子。月茹好幾次都想開口詢問,卻都被月華岔開了話題,月茹現在的性格不如前世強硬,月華一岔開話題,她就沒再繼續。
因此一路到也平靜,想來也許真是貴人在前麵開道,行至嘈口縣都不曾遇到匪類,這讓撫威鏢局一行歡喜不已。
嘈口縣是一個養馬大鎮,也是臨河的城鎮,經濟還算繁榮,因著來往的船隻和貿易,使得本來隻是個小村子的嘈口村變成了可媲美縣城的鎮子,官家都稱這為嘈口鎮,來往的客商卻把這稱呼為嘈口縣。
一路上,月華看到許多養馬坊,馬車正向嘈口縣東邊的碼頭駛去。馬匹是無法在船上呆太長時間的,一是馬匹無法適應搖晃的船隻,得讓人一天到晚在身邊安撫著;二是牲口的大小便清理起來十分麻煩,在船上十分不便。因此嘈口縣的碼頭有許多回收馬匹或是寄放馬匹的堂口。
所有人可以在此或寄放或出售馬匹,如果是寄放,需要支付每天四文的草料錢。如果是出售,以馬匹的好中差三等不同價格出售。
撫威鏢局選擇的是將馬匹寄放在這裏,如果在船上的行駛時間短,他們也不想寄放馬匹,可在河上他們要度過八日的時間。
對於他們這些經常在外跑鏢的人來說,買賣馬匹是不劃算的,這裏回收馬匹的價格極低,隻有那些離開後很少路過嘈口的人才會選擇出售。馬匹根本無法載運,隻能寄放,幸而他們算是老客戶了,在寄放馬匹時有優待,一匹馬所收取的寄放費用按照寄放馬匹的數量,每匹馬收取兩到三文不等的費用。
他們所乘坐的是官船,因徑渭河河寬而深,河流湍急之處可比大海波濤洶湧之時,等閑小船隻也不敢在河中行駛,幸而有官家所造的大船便利著河流沿岸的城鎮。
他們在傍晚十分趕到嘈口縣,船隻要第二天清晨才會走,現在一行人已經上了船。月華前世就會暈船,為了防止在船上八日太過痛苦,特意讓周勇去購買了一些防暈船的草藥。
對於月華姐妹能給自己看病抓藥這事,撫威鏢局的人一點都沒覺得驚訝,畢竟她們倆是家中唯一的傳承,其父從小就有教導過她們藥經和醫理,所以對月華十一歲的年紀就能自己開藥方不足為奇。
像月家這樣的醫藥世家,男孩從三歲啟蒙所學的並不是《千字文》和《百家姓》,而是醫藥典籍。有天分的七、八歲就能針對小病開藥方。從小看大,要不怎麼說月家在凡人中有如此大的威望。
月華姐妹並小男孩住一個房間,看小男孩一副不滿的樣子,月華沒說什麼,可心裏早就想著怎麼把這孩子丟掉了。
等周勇將草藥買來,借了船上的簡陋小爐子煨了藥。
“小哥,你們家有人生病了嗎?”
“船家,這是防暈船的藥。”
“哦……”這樣的藥在藥鋪都有賣的,隻是有些貴了。船家沒說什麼繼續準備著開船的事。卻不知月華開的暈船藥這樣一貼可供全船的人服用,可謂是十分便宜的。
這是一艘中等的樓船,船上建有三層樓。月華姐妹倆住的是一層,應該說所有的平民都隻能住一層,上兩層都是有身份的貴人所住。
雖然隻是中等,開船所要準備的事宜和各種檢查也不少。因中途可能會遇水盜,船員的腰間都或別或背著刀劍,船上更是裝載著各種攻防器械,隻是比起正規水軍的裝備簡陋些。
周勇拿來暈船藥時,小男孩到是十分配合的喝下去了,搞得月華都驚訝不已,本以為小男孩不會喝的,沒想到周勇隻是微微提了提,他就舀了一小杯自己喝起來。喝完後就躺回到床上去了。
雖然睡覺的時候發生了一點點的爭執,但是在月華威脅下,小男孩黑著張可愛的小臉蛋側身躺在床的最裏麵。
“姐,他還是個孩子呢。”月茹忍不住心軟道。
“那也不能這麼任性啊,他把床占了,我們兩個晚上睡哪裏?難不成打地鋪嗎?小孩子就是不能慣,以前他過的什麼日子我不管,但是現在既然跟了我,就得按我的規矩。”月華的語氣雖然很衝,但是麵上的表情卻是有些忐忑,眼神不時朝小孩瞄去。發現這孩子沒什麼動靜時,才暗暗鬆了口氣。
希望這家夥能聽懂她的暗示吧,否則一路上她們姐妹倆伺候這個小祖宗都夠嗆的。
一夜無話,三人擠在一張床上,尤其月華的身形是最大的,隻好睡最外麵,半夜驚醒好幾次,差點沒掉到床下去。
第二天,眾人是在一陣吆喝中醒過來的。原來是要開船了。
因喝下了暈船藥,月華沒有感覺到想嘔吐的感覺,隻是有些耳鳴和眼暈的現象。不過這都是正常的,過幾天習慣了自然就好了。撫威鏢局的人都對月華表示了感謝,月華感覺很奇怪,周勇告知後才恍然:“那藥本來就打算供應鏢局裏的人喝的,反正一貼藥能熬出不少吧,熬藥的又是周大哥你,你自安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