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毛皺了起來,一臉後悔:“我寫的是蛤蟆精想吃天鵝肉,就寫了這麼一句話,他特傷自尊,再也不跟我借東西了,也不說話。”
我忍不住罵了她:“你個缺心眼兒的!你算是他的初戀了吧,你給人這麼一沉重打擊,一輩子都記得被自己第一個喜歡的女孩罵蛤蟆精。”
馮佳怡鬱悶地看著我:“你看你罵我了吧,我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當時挺笨蛋的。”
“你還知道啊,人家說不定躲被窩裏哭好長時間呢!喜歡一個人卻被糟踐,我要是有他這遭遇,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正說著,B超室的護士喊:“馮佳怡!馮佳怡來了嗎?”
馮佳怡高聲回答然後趕緊走了進去,我看著她的背影一陣歎息,繞了一圈竟然是自己曾經狠狠拒絕的男人幫自己,還是在生孩子這件事上,讓他看到她現在的窘境。關鍵是現在這個男人已然由當初的醜小鴨變成高富帥了,更襯托出她現任老公的平庸,她心裏的感覺肯定很複雜吧。
這天檢查完建好檔已經是中午了,我們三個人在外麵吃了頓飯就分道揚鑣。我給蔣晨打電話謝謝他,蔣晨問我:“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
“我正想請你吃飯呢。”
他在電話那頭笑了笑:“你還挺有覺悟。”
掛了電話,我才想起一件事,他不會喊上喬燃吧,我一想到他那張冷冰冰的臉就覺得通體發涼。我望著午後熱辣辣的太陽,不禁納悶:我薛小蠻雖算不上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是起碼還是挺懂事向上的一個好好青年。他喬燃到底是哪裏看我不爽了,就為了我拒絕等他找我談話?
幸好晚上沒見著喬燃,我和蔣晨在後海吃老北京火鍋。蔣晨說他在重慶最想念的就是這一口,他明顯還沒適應重慶的香油碟和滿鍋的紅辣椒,土生土長的北京孩子還是好麻醬、涮羊肉和爆肚這一口。我正吃得帶勁,蔣晨問我:“你對喬燃真沒意思?”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上次咱不是說清楚了嘛,你還提這事。”
蔣晨嘿嘿一笑,表情活像電視廣告的推銷員:“其實喬燃這個人你接觸時間長了,會發現他的閃光點的。他是個對自己的人生很有把握和想法的人。上學那會兒他就四件事,讀書、睡覺、打籃球和遊泳,人家壓根兒就不想上學的時候談戀愛,覺得浪費時間和生命,怎麼樣、夠變態吧?”
我嗬嗬一笑:“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他那會兒是我們班的學霸加覺皇。打籃球是為了鍛煉身體,為了更有體力和耐力做學霸,當覺皇也是為了儲存充沛的精力做學霸,人家說了,學習的時間一寸光陰一寸金,不能老大徒傷悲。”
我點頭讚同:“他確實是體力耐力和精力都很強,要不然也不會有閑工夫來折磨人。”
蔣晨突然麵露邪惡:“我覺得你剛才說的這句話好曖昧。”
我這才反應過來,隔著火鍋丟給他一記白眼:“我看你是心理不健康。”
蔣晨樂得哈哈大笑:“那你知道喬燃為什麼遊泳遊得那麼好嗎?”
我燙了點蒿子稈:“不就是為了鍛煉身體做學霸嘛,你剛才都說了。對了,咱能換個話題聊嗎?”
蔣晨忽略我的抗議,隻搖搖頭:“喬燃曾經說過她媽老愛問他一個古老的問題,老婆和老媽同時掉到河裏先救誰。他說他為了讓他老媽閉嘴,特地去學遊泳,一分鍾內老婆、老媽全部一起撈上來。你看,你要是做他老婆,起碼有兩個好處,第一,即使你是旱鴨子你也淹不死了。第二,他能同時擺平婆媳,多彪悍的男人!”
我:“……”
蔣晨見我無語了,停止齜牙咧嘴,同時也停止拿喬燃和我說事了。煙霧嫋嫋,我埋頭吃菜,蔣晨突然遞給我一個紅包。我莫名其妙:“你給我這個幹啥?我又不結婚生孩子的。”
他淡淡笑了笑:“幫我轉給馮佳怡。”
我看著燈光下微微鼓起的紅包:“蔣晨,你出手夠大方的呀!不過我說句真話你別不愛聽,她不一定收。”
蔣晨的表情複雜,低頭嘿嘿一笑還是將紅包堅持地推我跟前:“她收不收是她的事,這是我的一份心意。替我祝福他們夫妻和和美美,生個大胖小子!”
人家這麼堅持,我這中間人隻好收下,心想:蔣晨也許是覺得自己這麼一表示,是證明自己心裏早翻篇了,隻是老同學補的一個紅包這麼簡單而已。
很顯然我是天真了,馮佳怡看著紅包裏那一疊厚厚的粉色鈔票,神情怪異:“嗬,出手這麼大方我就笑納了!替我傳個話,謝謝他這麼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