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奴才都是死的?”滿是威懾的喝問從‘門’口傳來,榮國府老太君史老太太拄著拐杖被眾丫頭婆子簇擁著站在‘門’口。
看到眾人都跪下請罪:“奴婢不敢!”史老太太很滿意,眼神落在‘床’前木楞楞的賈赦身上,眼中閃過不喜之‘色’,繼而便是怒火,為了個福薄的‘女’子,竟然無視母親,真是不孝子。
史老太太將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哀聲道:“老大,老大媳‘婦’福薄,你也看開些吧。”
賈赦低著頭,‘唇’邊是冷冷的笑:是啊,我們這些不得爹娘喜歡的都是福薄的,命賤得很,你們都恨不得我們早點兒死了好給你們稀罕的讓路!嘿,我就是不死,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折騰成什麼樣!
賈赦將眼淚拭在包裹著胤礽的繈褓上,抱著胤礽站起身,轉身對史老太君道:“勞動母親來這一趟,請母親恕罪。”
史老太君在賈赦轉過身時才看到他懷裏的繈褓,略皺了皺眉,張氏這還留下個孩子,真是不讓人順心的東西,麵上卻做慈愛模樣,喜道:“怎麼沒人給我報個喜信兒?真是苦命的孩子啊……”示意身旁的賴嬤嬤將孩子抱過來給她看,人站在房‘門’口沒動,心下想著:如今情形就不能讓自己侄‘女’百日內嫁進來了,史家也是一‘門’雙侯的人家,就算自己那庶出侄‘女’做填房都是委屈了的,這繼母的哪裏是那麼好做的,若是做的不好,沒得連累了史家名聲。
賈赦抱著胤礽,側身一步,避開賴嬤嬤的手,叫起了跪在地上的佟嬤嬤,道:“佟嬤嬤,太太的後事內宅裏頭你來‘操’辦。”言罷,走到史老太君身邊,小心的托著繈褓要將胤礽‘交’到她的手上,“母親,這小子就叫賈璉。”
史老太君聽到賈赦剛剛的吩咐也沒多話,現在這府裏就兩個媳‘婦’,老二家的還沒出月子呢,這事兒‘交’給個奴婢反正丟的不是自己的麵子。如此做想,賈母對賈赦的話隻做未聞,隻伸手要接過孩子,口裏還絮叨著:“這孩子怎麼瞧著這麼弱?可得好好養著,可憐見的……”
胤礽憋著口氣,正等著這一刻,大聲嚎啕起來,拳打腳踢的隻捉緊了賈赦的手指不放鬆,任何有傷害他娘親嫌疑的人他都討厭!
賈赦連忙將胤礽抱回自己懷裏,輕輕拍撫著,麵上做惶急狀,心中卻是鬆了口氣,他是真的怕自己的兒子被他祖母抱了去,在他那偏心的母親身邊長大,他的璉兒還會不會記得他的母親尚是未知,隻怕母親會將璉兒養成二房賈珠的長隨!瞧著回到自己懷裏就不再掙紮哭嚎的兒子,賈赦冰涼的心漸漸回暖,真是父子連心,璉兒也不想離開他的父親呢。
賈母看著在賈赦懷裏雖然還‘抽’‘抽’噎噎但是已經老實的蜷著的孩子,滿心都是不喜。陪‘侍’賈母半輩子的賴嬤嬤瞧著賈母臉‘色’不好,趕緊搭梯子,笑道:“老太太,大老爺,璉二爺怕是餓了。”
賈赦冷冷看了眼賴嬤嬤,心中暗道:好個貼心奴才!隻如今情形倒是顧不上計較這些虛名,隻將自己夫妻兩人早定下的自己的‘奶’嬤嬤的‘女’兒趙興家的喚了過來。
賈母也不想搭理這和她不親的父子倆,又說了兩句不痛不癢的話,就做疲累之態,被眾人勸回了榮喜堂歇著。
胤礽忍住尷尬,勸解自己現在是無知小兒,不能對不起娘親為他掙來的命,張開嘴大口‘吮’吸‘奶’水。
榮喜堂裏,賈家二老爺賈政之妻王氏拍哄著繈褓裏的‘女’兒,‘唇’邊笑意微微,那個清高做態的‘女’子不在了真好。珠兒,元‘春’,娘會為你們掙來這世上最好的,這個榮國府必是珠兒的,而我的元‘春’,有這樣富貴的命格,自然該是這世上最尊貴的‘女’子!
賈政正在書房同他豢養的清客評書論詞,聽到小廝的稟報,隻皺了眉道:“大嫂的後事怎可‘交’給一個奴才,咱們府裏沒人得空,也可請了寧府珍哥兒媳‘婦’‘操’持!”言罷,更覺得自己所言有理,就對一室靜默而立的清客道,“府上有事,我去勸勸大哥。”
眾人忙道:“二老爺請忙,我等告退。”
眼看著賈政匆匆而去的背影,眾人心中所想各不一同,卻是都明白了這府上的風向如何。
隻是有人仍在琢磨那大老爺為初生小兒取得名字的意味。雖然明白那璉字意為宗廟中盛黍稷的器皿,可在這府裏起這個字,真是,大有文章啊。
眾人胡思‘亂’想,卻忘了為父母者,為兒‘女’取名皆驅於心中美好願望,哪裏會牽扯暗喻如此之多!
作者有話要說:某寒在挖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