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意識的盡頭被血浸染，肢體冰涼的觸感幾乎麻痹了神經，我無法動彈，就連意識也已經模糊起來。
虛無中，我聽見了誰的聲音……那是一個陌生的，嬌柔的聲音。
“小夥子，你陽壽已盡，隨我來吧。”
啊……原來我死了啊……靠！我怎麼死的？
思維略微停滯，反正身體即將不屬於我，就把最後一點血液湧到大腦好了。最好能讓大腦爆炸，腦漿四濺嚇死那丫的圍觀群眾。
……
隨著血液流向大腦，我漸漸回想起臨死前的記憶。呃，看來是因為大腦供血量不足導致我思考脫線了啊。
——“在馬路邊被七十碼的寶馬撞飛，空中翻轉三圈半，飛到三米高的空中，接著自由落體，花樣翻滾一周，難度係數九點九，總體評分十，腦漿四濺血肉模糊好似踩扁的蟑螂。”——（屍體特寫自動屏蔽）
於是乎，我死了。靠！有沒有這麼反胃的回憶啊！這貨是誰啊？這東西絕對不是我吧！一般來說打上馬賽克是常識吧！！！
“小夥子，你陽壽已盡，隨我來吧。”
那個陌生的聲音繼續催促道。
“請問，陽壽是神馬東東，可以吃嗎？”來不及停下，意識自然而然地回應了對方……
“……”
沉默……
盡管不知道我生前是怎樣一個人，但是我想，一定是一個很脫線的人吧……不得不說發現這一事實後我很鬱悶。
冷靜，冷靜一點啊，我！分析一下現狀吧。本人，因為車禍掛了，然後一個陌生聲音招呼我跟他一起走。平心而論，我這人平時尊老愛幼的，沒做什麼缺德事啊，怎麼就死了呢？人死不要緊，要緊的是弄清楚死因經過結果。即使我已經知道了自己死於車禍，我也必須弄清楚每一個細節，諸如肇事司機車牌號啦，保險理賠啦，撫恤金等等善後事項。
“小夥子，你說笑呢吧？陽壽，就是你能夠繼續呆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啊。”
“哦，原來如此。可是大姐，是大姐吧？你看我這麼年輕，總不可能陽壽已盡吧？我聽說死於非命的人有化作厲鬼報仇的機會啊。”
我繼續胡謅。
“的確是應該這樣的，但是小夥子，你在臨死前沒有想到這一點啊。一般厲鬼都是臨死前想著或怒吼著‘我做鬼也不放過你’之類的話語，才有機會變成厲鬼的啊。”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似乎是為了應付我的脫線問題，她也用上了帶有個人色彩的口吻。之前的話語就像是職業上的應酬，就好比迎賓小姐說的“歡迎光臨”一樣。
為什麼我感覺自己跟那些極度無聊的腦殘一樣，在調侃客服小姐呢？
錯覺，錯覺而已，就算對方真的是客服小姐，那麼這也是事關我性命的調侃啊！！！！絕對不是那種膚淺的調侃能相提並論的！
“這……這不公平。我好歹也是死於非命吧，我死前怎麼可能沒有想到要複仇之類的？你……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沒有說‘做鬼也不放過你’？”
“這個啊，有啊，人類臨死前的想法我這裏都有記錄，這是你的。”
話音剛落，我感覺到思維一陣混亂，旋即一段文字浮現在我的意識中……
——“F〇ck（）you！！！”——
知道嗎，現在我有買塊豆腐撞死的衝動，當然，我已經死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