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珂蘭有心 綺玉憤然(1 / 2)

隻是這麼些猜疑,她總歸為一條,那必定是與自己過不去!

也是因此,賈氏心底憤憤然之餘,暗暗有些思量:或許,那江家倒也不必十分推拒。說來這小賤人在江家十數年,又是與那江文瀚朝夕相處的,若說兩人半分瓜葛也沒有,便是笑話了。從這一點說起來,許是能從中尋出對付那小賤人的法子來!

如此一想,賈氏思量許久,竟喚來婆子吩咐了幾句,就打發她去了江家。

此時的江家,正是有些兵荒馬亂的意思。原來那一日,江文瀚待得回來,就是與張氏說了他與幼蘭之事敗露,綺玉也知道了。張氏可不比其子文翰,她多年在府裏主持內宅事物,雖說有種種的缺陷,可她對於侄女綺玉的性子更是透徹三分的。

她現在可都還記得,當初綺玉對馨娘所想的法子,狠辣果決,竟渾然不似一個閨門待嫁的女孩兒。這樣的女子,若非是自個侄女,張氏早就是使人打發了去。哪怕後頭綺玉也漸漸得好了,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誰能說得準這些事呢。自己長子文翰的大事,可是一千個,一萬個的妥當方行。

綺玉先前多有牽念文翰,按著她的性子,說不得那一日就是要為此憤憤,甚至下手做些什麼事來。張氏想到這些,就是覺得心焦,思量來去之後,也是下定了決心,旁的暫且擱下,先與綺玉尋一個婆家!

既是定下了這個事,快刀斬亂麻,這才是正經的。張氏立時就是行動起來。她先是尋了幾個媒婆,細細詢問,得了名單之後,自己一番細細琢磨研究,拿準了幾戶人家,方才思量著如何打探。

到底,她所尋的冰人,也有官媒,也有私媒,這準信也是難以一時下個定論的。其中,邊上隔壁人家的小郎君文信明便是個出挑的。也是前頭三年的同進士,年歲雖然大了些,也沒有正經有個官職,卻是因為先前祖父母一起過世,守孝所致的。

因此,籌劃再三後,張氏便使人到了文家,笑著請她們母女過來說話兒。

唐氏猛不丁收到了這信兒,也是吃驚,喚了女兒珂蘭過來,細細商談:“這江家的張夫人使人送了信箋過來,說著要請我們過去說話兒。往日裏,我們雖是漸漸有了往來,卻比不得那等世交的人家,多是有事兒方才打發人過來的,再沒有這樣的帖子的。你瞧著,這到底是個什麼緣故?”

文珂蘭聽得微微一愣,眉梢微揚,有幾分不以為意:“阿母,這有什麼好猜的?張夫人雖是個頗有些籌算的,可我們家又有什麼可以謀劃的?既是她使人遞了帖子,請我們過去說話兒。我們許了,過去瞧一瞧也就是了。大概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沒事閑著尋出些話兒想找個人說說,也是有的。”

自從窺探出江文瀚待自己不過平平,文珂蘭待他便有幾分怠慢了。雖然江文瀚是個不錯的,年歲尚小,又是進士出身,家裏也是富裕,可他對自己還沒那個心思,自己也不必死死扒上去。前頭也是獻了殷勤的,後頭也隻消見風使舵,也就是了。

由此,文珂蘭倒是多了些隨意自若來。

唐氏見著女兒如此,略略思量半晌,也想不出旁的緣故來,當即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不錯,就依你所言。”她素來的性情就是有些軟弱的,凡事俱是比照的規矩成例來的,兒女仆婦之類的管教隻能說是勉強,女兒珂蘭生來便是與她不同,心思靈巧,手段謀略也俱是有的,竟在文家成了暗地裏的當家。也是因此,唐氏每每有些難以決定的事,總是與珂蘭商談的。

這些暫且不提,隻唐氏與女兒說定了,也就安生比照的平日過了一日,第二日清晨,便洗漱穿戴。唐氏猶是記得女兒珂蘭對江家頗為看重,一應穿戴也俱是讓人選了略顯尊貴的那一類。珂蘭看著她這一身的穿戴,便明白自己母親所想,張嘴想要說一句,卻又閉上嘴:罷了,橫豎去做客的,穿戴更精細貴重些,也是沒什麼妨礙的。再者,江家到底是個不錯的人家,竟也不能就這麼丟開手,還要看著日後呢。

由此,文珂蘭再沒多言,與其母唐氏一並上了轎子,一路到了江家。賈氏卻是親自相迎,倒是讓唐氏並文珂蘭都有些吃驚。隻是前者沒有多想,迅速地看向女兒,以為是她的緣故,而文珂蘭則皺了皺眉,暗地裏有些擔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這位賈夫人對自家還有什麼求的?自家雖然說得上是官宦人家,父親官職不高,哥哥也是因為守孝而耽誤了,日後也難說前程。江家則是蒸蒸日上的態勢,兩相比較,著實讓人有些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