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問：“還要怎麼算帳？”
綺紅說：“回去你就知道了。”
她這麼說話時，語氣狠狠的，臉上卻掛著笑。走近了，小劉笑笑說，你們都來了。小姨子和綺紅都也對他笑，他便陪那護士進了病房，這時候，李向東感覺到兩個女人都在注意他，看他有沒有看那護士的屁股。
黃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小劉問那護士，怎麼還沒醒？不會有什麼大事吧？你說呢？那護士說，這種酒鬼，每天都有好幾個，今天出去了，說不定明天又抬進來了。一個個見了酒都不要命了。小劉說，你覺得他是酒鬼嗎？那護士翻了小劉一眼問，你說不是嗎？小劉哭笑不得。李向東忙示意小劉別再說了。
病房又靜了下來，四個人都坐在走廊的長椅子上。小劉笑了笑，說，李市助，你還是回去吧，你在這，陪的人越來越多了。李向東說，她們願意陪，就讓她們陪吧。兩個女人對小劉說，你回去吧，有我們在這就可以了。小劉說，本來，這應該是我事，你們還勸李市助回去吧。
兩個女人看看李向東都沒有勸。
又坐了一會，小姨子就坐到小劉那去了，向他請教他那個管理模式裏不明白的問題。
李向東和綺紅坐在一起，卻誰也沒說話。
黃是深夜兩點醒來的。他對李向東笑了笑，又對其他人笑了笑。李向東問，感覺怎麼樣？黃虛弱地說，胄有點不舒服。李向東問，其他地方呢？黃動了動身子，說，其他地方沒什麼。小劉說，要市助一定要在這等到你醒來。黃笑了笑，說，那酒是他要我去喝的，他不等我醒來，對得起我嗎？他對兩個女人說，沒想到拖累了你們。兩女人說，沒什麼！黃就四處張望。
李向東明白他的意思，說：“你老婆不知道這事。我沒敢跟她說。”
黃鬆了一口氣，說：“這還像點樣，她要知道了，說不定，躺在這的就是她了。”
李向東又問：“你還需要什麼？要不要給你買點吃的？”
黃搖了搖頭。
李向東就說：“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你好好休息吧。”
黃忙說：“不要呀！你有什麼要說的都說出來，比如感謝我的話，表揚我的話，我喜歡聽。”李向東笑著罵了他一句：“你看看你，就這德性！”
黃想笑，但沒能大笑。
李向東說：“小劉還留在這陪你，我們就回去了。”
黃說：“小劉也回去吧，有護士呢。”
李向東還是叫小劉留下了。
三人上了車，綺紅卻說，你先別開。李向東問，什麼事？綺紅說，先讓我咬你一口，說著，就從後麵伸過頭來，在李向東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李向東不由大叫起來，小姨子心痛了，說，別咬了，你聽他叫的像殺豬一樣。綺紅這才鬆了嘴，還不解恨，推了幾下他的腦袋。
她說：“以後再這樣，還有得你好看。”
李向東便有一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覺。他說，為黃的事，我已經夠心煩的了，你們還要湊熱鬧，偏選這時候折騰我。
綺紅問：“是我選的嗎？”
小姨子說：“我湊熱鬧了嗎？”
李向東沒想到，一句話得罪了兩個女人，那還敢再橫，想再橫下去，這兩個女人無休無止的，到頭來還是自己倒黴，就忙說：“我錯了，我說錯了。行了吧？”
綺紅說：“不行，你還態度像是認錯嗎？”
李向東又說：“我改正，我改正。今天晚上，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主要是不應該看人家的屁股，主要是還不應該不承認，主要是還不應該對你們那麼凶。這充分反應了，我思想有問題，沒擺正自己的位置，把自己淩駕於你們頭上，沒搞清楚自己的地位低微。”
小姨子笑了，說：“算了，算了，再說你都不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