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可以坐下來鬆口氣的時候,枝子走進了他的辦公室。李向東一個人在辦公室的時候,門總是虛掩得剩下一條縫,所以,枝子禮貌地敲敲門就進來了。她沒有馬上走過來,而是站在門邊,對著他笑。
這會兒,李向東便感覺到了枝子的亭亭玉立。這個詞用在枝子身上是最恰如其份了。小倩也可算是亭亭玉立,但是,小倩的高使她讓人有一種單薄,一種弱不禁風,楊曉麗卻不是這種類型,雖然也高,給人的是一種豐盈滋潤的感覺。隻有枝子了,讓人感到一種清爽,一種挺拔。
她問:“不打擾你吧?”
李向東說:“沒有。”
他站了起來,並不是要迎過來,隻是覺得還那麼坐在大班椅上太過於嚴肅和拘束。枝子就轉身去關那門,原是想關緊的,可能覺得還是不要關嚴實更好,又把那門拉開了一條縫,再又嫌那縫寬了,又輕輕推了推。
在那磨蹭了好一會,卻不知道,李向東的目光定定停在她身上。他是喜歡從後麵看女人的。有時候,從後麵看女人,他更能看出這個女人的特點。如果說,女人的身材是梯形的,枝子就是那種極標準的梯形,那肩是窄的,那臀是寬的,當然,那臀的寬不是楊曉麗那種很霸氣的寬,而是相對她的肩而言。其實,枝子的臀是適中的那種,不寬也不窄,隻是因為她那肩的窄才顯出了寬。
枝子走了過來,然而,李向東又感覺她是飄過來了,許是她總穿那種很柔軟的衣料,又穿得鬆寬,就總給人一種飄逸感。這天,她是穿一件鬆寬的衫,下穿一件緊窄的裙,坐在沙發上,像是不敢坐得太隨便,腰挺得很直,雙腿並攏著,那手像是擔心自己暴光似的,總放在大腿上。這坐姿,使她倒多了幾分畢恭畢敬。
李向東還是喜歡坐在本放在他辦公桌前那張移動的椅子上,就移到枝子的對麵,隔著茶幾,忙著泡茶衝茶。
枝子又問:“不影響你工作吧?”
李向東笑了笑說:“到我辦公室來的人,都是為了工作。”
枝子說:“我這次來,不是為了工作,隻是一點私人小事。”
李向東說:“你也算是來我們市縣的投資者,幫你解決問題,不管是不是私事,也是我份內的工作。”
枝子笑了一下,說:“你真會說話。”
李向東發現,她雖然長得不算漂亮,那嘴唇卻很鮮紅,笑起來嘴角輕輕一翹,很有幾分嫵媚。
她說:“既然,李書記這麼說,我也就不客氣了。”
李向東說:“不必客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說吧!”
枝子又顯得不好意思了,臉上就有幾分靦腆。
她說,本來,也不該找你這大書記幫忙這事的。但是,我在這也認識不了幾個人,楊市長這陣似乎很忙,非典期間嘛,她當然忙。
她說,我那小公司,雖然做的都是你關照的生意,但也常有些人走動。我那些外勤工又成天在外麵,什麼人都接觸,收了工,回到公司,也不知會不會帶些什麼病菌回來,所以,我想,每天在公司裏消消毒是必要的。
她說,我聽說,醋能殺除非典的病菌,聽說,喝板藍根衝劑能預防非典,就叫人去市麵上去購買,想用醋來消毒,每天要我們員工至少喝一杯板藍根衝劑,也算是一項勞保福利吧?不說是不是真能預防非典,他們成天露天作業,太陽又曬,就當是喝涼茶吧!當然能預防最好。那知,這兩樣東西市麵都缺,想買也買不到。所以,想來你書記這走走後門,看能不能給解決一下。
李向東說:“你也卷進這股搶購風裏了?”
枝子說:“所以,才不好意思跟你提嘛!”
她翻了李向東一眼,帶有幾分撒嬌。
李向東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流露出這種神情,這可是非一般女人與男人交流的眼神。但是,他感覺到,枝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別的意思,她怎麼會有別的意思呢?應該是自己多心了!
他說:“我不提倡你這麼做,當然,也不反對你。”
枝子笑了笑說:“你這是隻準官家發火,不許百姓點燈。”
李向東也笑了笑,想她可能也知道楊曉麗每天都在忙乎消毒喝板藍根的事,想這楊曉麗,怎麼能把這些事告訴枝子呢?有些事,自己可以做,卻是不能告訴別人的,畢竟,這事傳出去影響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