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李向東的女人就是他的奴隸,她們來到這個世上就像是來償還她們上輩子欠他的債。可以說,她們在他這裏最終得到的隻有痛苦,隻有承受他一次次的踐踏,甚至於喪失生命。然而,卻又留給他一筆筆財富。
他的前妻,得到他什麼呢?隻是和他一起過一種平淡仆素的生活,眼看著他的官一天天大了,日子一天天好起來了,她卻意外地離去,把小軍留給了他。那是他最寶貴的財富,是他的血脈繼承。
小姨子得到他什麼呢?她苦苦等了他十數年,好不容易相聚,卻是曇花一現,比她姐還意外地煙消雲滅,給小軍,也可以說,給他留下了一大筆美元的保險金。
到目前為止,綺紅不也同樣是來承受折磨的嗎?她把所有本不該是她的罪都攬了下來,犧牲了她的年青和漂亮,包括她將來的美好,留給他的卻是平步青雲,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往上跨。
現在,他要還償了。
他不僅想到要償還綺紅的債,他還想到楊曉麗、甚至於枝子。這些都是他的女人。或者說,從綺紅的後階段開始,他的桃花運就應該走到盡頭了,桃花運便開始轉向桃花劫,就像大海裏的波浪一樣。
如果說,人這一生的運程,像大海的波浪,有起有伏,經過一段的高峰期,就會迎來一段低穀,那麼,人的情感運不也是一樣嗎?當綺紅鋃鐺入獄時,他就到了頂峰,當聽到小姨子的死訊,他就開始跌落,小倩的無理取鬧雖說隻能算是一個小插曲,卻拉開了前奏。
他和楊曉麗的結合糾纏著一種說不清的磕磕碰碰,不管怎麼說,她是不屈服他的,她與他是在一種抗爭中走來的。他不否認楊曉麗對他的愛,也不否認他對楊曉麗的愛,但是,他和她的結合卻是在一次次失敗中,屢敗屢戰,且還像要繼續一種屢戰屢敗。以後,她會帶給他一個什麼結果呢?不知道!
他和枝子,這個讓他莫明其妙的女人,這個挖空心思,什麼肮髒手段也敢用的女人,使他成了她的男人,僅那麼一次,就差點毀了他的一切。即使以後,他們不再會有那方麵的瓜葛,但後續的惡果卻敢於預料。李向東才不相信她會善罷甘休。這樣的女人,多狠的招都可能使出來!
太遠的事,他不去想了,目前,他要好好去麵對綺紅。
李向東發現,自己也算是一個命苦的男人,絕對不能享受一片光明,當然,也不會墜入一片黑暗。他總是在這兩者之間沉浮。他的官兒不大的時候,受人的氣腰杆直不起來,他走的是桃花運,他能從女人那裏得到安慰,得到陽光得到燦爛。當他成了一方長官,且漸漸掌控全局,可以呼風喚雨之時,“哢嚓”一聲,那桃花運驟成桃花劫,他要去委屈成全地遭受女人的煎熬。
想清楚這一點的時候,他把那個吃閉門羹的宣傳部長狠狠訓了一頓。
李向東問:“你到哪去了?怎麼現在才趕到?”
他知道這麼問很沒有水平。一個市委常委分管宣傳工作,聯係十幾個單位,總不可能時時刻刻坐在辦公室等你市委書記召見,因此,他與你的距離絕對不是宣傳部到你的辦公室。
然而,他就是這麼問了,隨口就問了。他才不管你認為他有沒水平,在市縣,他李向東不在乎別人說他有沒有水平,他再沒水平,你都要聽他的,你如果不聽他的,他自然有法子收拾你!這是被事實印證的,而且,還是兩天前的新鮮事。
宣傳部長說:“我早來了,一直在門口等你。”
李向東說:“你什麼時候來,我不知道嗎?你這是什麼辦事效率?要我等你一個多小時?我還用幹別的事嗎?”
宣傳部長閉嘴不敢說話,呆呆地站在離李向東有幾尺之遠的距離。李向東更冒火了,問,你站那麼遠幹什麼?他說,和我保持一定距離嗎?那你站到門外去,等我把事辦完了你再進來。
李向東沒想到,那家夥還真往外走了。他大喝一聲:“你站住,你給我回來!”
這一吆喝,不禁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意識到宣傳部長為什麼躲躲閃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