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周末,楊曉麗過得一點不心定,總會時不時想起煙花晚會的事,想那冠名讚助還八字沒一撇,心就七下八下的。
第二天醒來,李向東隻覺得整個人都酥軟得不想動,這是那種充溢著盡興和寫意的酥軟,睡了一個好覺的酥軟。他懶懶地躺在床上不想動,睜開眼睛看著陽光從窗門走進來,見楊曉麗已經坐在沙發上了,就問,你怎麼那麼早就醒了?楊曉麗對他笑了一下,說她沒他那麼懶。說她也沒他消耗得那麼大。
天一亮,她就醒了,本隻想翻一個身再繼續睡,腦子裏卻閃過冠名讚助的事,這一閃,就睡不著了,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沒想出什麼頭緒,又怕自己的翻身把李向東弄醒了,就起床坐在沙發上繼續無邊無際的想,其實,也知道這麼空想想不出什麼結果,可就是管不住自己。
李向東招手叫她過來,她就過來了,坐在床邊,閃著一雙大眼睛看他。她不是不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他說:“你昨晚沒睡好!”
她說:“我別亂猜,我隻是比你早一點醒來。”
他的腦袋在枕頭上搖了搖,說:“我看得出來。”
她給他一個笑,問:“你怎麼看得出來?”
他說:“如果,你睡得好,你的臉色是透明的,泛兩朵紅暈。現在,你顯得有點蒼白。”
楊曉麗摸摸自己的臉,說:“我怎麼不知道?”
李向東說:“你自己看不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注意過好幾次,隻要你睡得好,麵頰上都會有兩朵淡淡的紅暈。我這一整夜的折騰,對你來說,其實是一種滋潤,第二天醒來,都寫在你臉上了。”
楊曉麗笑起來,說:“我還當你是認真的呢?說的都是鬼話,你別拿這些鬼話來詐我,你不就是想要我說,我遇到什麼事了,有什麼解不開的結了?”
李向東問:“遇到什麼事了?”
楊曉麗說:“工作上的事。”
李向東說:“我知道是工作上的事?又沒懷疑你有別的其他事。”
楊曉麗趴在他身上,說:“如果,你懷疑我有別的其他事,那就冤枉死我了。我做夢,夢的都是你呢!”
這一點,李向東對楊曉麗是十二萬分放心的。
他問:“江邊市有人欺負你?”
楊曉麗說:“誰敢欺負我?我老公給我撐著呢!雖然,他不是江邊市委書記,老江書記也得給他幾分薄麵。”
他又問:“工作出差錯了?”
楊曉麗說:“出差錯也沒人敢批評我呀!”
李向東說:“你自己批評自己呀!心裏內疚,覺得自己可以不出差錯的,偏偏就出了差錯,覺得對不起黨,對不起江邊市人民。”
楊曉麗坐起來,攏了一下頭發,說:“你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
李向東動了動身子,讓自己背靠在床屏上,說:“那我就不亂想像了,你直接告訴我吧!”
楊曉麗搖搖頭,半真半假地說:“不能告訴你。”
李向東說:“要保密?”
楊曉麗說:“保密!”
李向東笑了笑說:“什麼事我沒見過,還要對我保密?還怕我會傳出去?”
楊曉麗說:“市縣有對江邊市保密的事,江邊市也有對市縣保密的事。即使,一個小單位也有不能向外人說的秘密。我在江邊市,在江邊市委宣傳部,也有對你保密的事。”
她這話是認真的。她能告訴李向東,在江邊市她的前任弄錢的手段嗎?能告訴他,老江書記搞那麼大型的慶典活動,要她想辦法籌一部分經費嗎?能告訴他,她從她分管的單位調錢上來用於發宣傳部的補貼嗎?如果,她把這些具體事告訴李向東,或許,他不會驚訝,但這種值得商榷的作法卻多少帶有腐敗的性質。
她的前任弄錢的方法不是腐敗嗎?
老江書記要她想辦法籌一部分經費,不也是鼓勵她腐敗嗎?市委市政府搞慶典活動,市財政不撥足款,卻要她去籌,向部門單位籌?向企業籌?說到底,就是要她利用市委常委的權力少化市財政的錢,多化部門單位的錢企業的錢!
還有,她把分管單位的錢調上來發補貼,就更是腐敗了。
這些都可以劃入行業腐敗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