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間的事,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其實,無法說得清的,隻要互相之間覺得對,就是對的,覺得錯就是錯,覺得可以理解,就是可以做的,覺得不能理解的事,就是不能做的。
李向東很清楚自己做的那事對楊曉麗來說,是錯的,是不可理解的,是猥瑣的變態的。他也覺得自己是過份了,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就那麼狠了。現在想要認錯,卻又覺得不該認錯了。
要知道,這一直以來,李向東向楊曉麗認錯,乞求她原諒的時候,楊曉麗多少是有些蠻不講理的,這反倒讓他覺得自己是在遷就她,心理上占著上風,比如,剛回到市縣,她不準他在她麵前耍市委書記的威風。在非典期間,她戴著口罩出現在電視新聞裏。到了江邊市,她執意不讓李向東要老江書記支持她關照她。
然而,這一次,怎麼說李向東都不占理。你那是一種非正常的行為,說得不好聽,也屬一種變態,就算你要那麼做,要變態,你也得征求楊曉麗的意見吧?也得問一問,人家允不允許吧?這可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事!
有時候,人就是那麼怪,自己覺得自己有理的時候,可以很大方,可以把錯都攪在自己身上,但是,自己一點理也沒有的時候,卻又顯得很計較了,卻又去想一些不是理由的理由為自己辯解了。
這會兒,李向東就是這樣。他就在想,就算是我不對,就算是變態不尊重你,你也可以遷就一下我吧?可以警告我以後再不準亂來吧?怎麼就那麼凶,那麼吵呀鬧通宵?他想,這一次,他是不能向她認錯的,這一認錯,以後在她麵前更沒有說話的位置了。
他想,她那家庭是典型的陰盛陽衰,她爸說被她媽壓得抬不起頭,他弟就在她媽、她,還有她弟媳的重壓之下,如果,自己再向她認錯,還不就加入了那個行列?他認為,楊曉明說的極對,這些天別惹楊曉麗,更不能向她認錯,等她的氣消了,或許,就不了了之了,自己就能蒙混過關了。
李向東打電話給陳小雨,叫他到辦公室來。他把自己想要把枝子和汪秘書弄到一起的想法告訴了他。他覺得,自己隻能做到這一步了,剩下的事應該讓陳小雨去幹,讓他向畫龍點睛似地點醒汪秘書。
陳小雨笑著說:“汪書記這家夥肯定巴不得這事就成了。”
李向東說:“你別對他說是我的意思,就當是你的意思,當是一種朋友的關心。如果,他知道是我的意思,或許就會有壓力了。如果,再讓枝子知道,這事可能還會有阻力。”
陳小雨有點不明白李向東為什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事來,想他對枝子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想他從不會那麼婆婆媽媽關心手下這類事。他說,我有點想不通,你怎麼就那麼關心這事了?話音一落,他又像是明白了,說:“你是不是擔心鍾市長會纏著枝子,擔心真就會纏出什麼結果?所以,想要汪書記把他這條路給堵死了。”
李向東不承認,說:“我有這麼說嗎?我隻是關心他們。”
陳小雨不傻,笑了起來,說:“我這就給他電話。”
他就當著李向東的麵打電話給汪書記。
他問:“枝子是不是在你那?”
汪秘書也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陳小雨說:“我剛從李書記辦公室出來。李書記說,今天叫枝子去你們那搞大型宣傳牌了。後來,還喝了好多酒,不知道枝子醉了沒有。而且,還非常擔心你趁枝子醉了,做出什麼壞事!”
汪秘書說:“我會是那種人嗎?”
陳小雨說:“我怎麼知道?識人識麵難知心!”
汪秘書說:“你這什麼話?”
陳小雨說:“我這是人話!”
汪秘書像是想起了什麼,問:“你老實說,是不是李書記要你問我的?”
陳小雨說:“你也太小看李書記了吧?他忙大事都快忙不過來,還管你這種小事?”
汪秘書說:“你別給我打哈哈,告訴我,李書記和枝子什麼關係?”
陳小雨衝李向東笑了一笑,回汪秘書道:“你也太大膽了,竟敢問這種事?李書記和枝子什麼關係,是你問的嗎?我要把你這種猜測告訴李書記,你想,他對你會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