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明和小明第一次見麵是在市縣,那是周末的一天,小明開了單位的車過來。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市縣,但對市且城區的路還是不熟,因此,楊曉明約他在下了高速公路不遠的一家茶餐館見麵。楊曉明先到,且坐在靠門的地方,臉對著門,小明進來時,一眼就認出他了。他長得和楊曉麗很相似。
小明把這個感覺告訴楊曉明時,他心裏很不爽,想如果自己要報複澄副書記,豈不是一眼就讓他認出來了?
小明問:“你真要揍那家夥?”
楊曉明說:“不揍那家夥不解恨!”
小明笑了笑,說:“你應該不是那種能動粗的人。”
楊曉明愣了一下,尷尬地笑笑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小明說:“要動粗,應該不是我們這類人可以幹的事,我認識一個酒吧的老板,完全可以通過他找些人揍他一頓。”
他說的是經常和楊曉麗去的那家酒吧。他說,不過,我覺得要教訓這種人,應該用文氣一點的辦法,最好能摘掉他的烏紗帽,把他送進監獄。楊曉明興奮地挺直腰,真有這樣好的辦法,當然是最妙不可言的。他說,快說說你那文氣的辦法!
小明說:“他和那黃老板一定有貓膩,否則,那黃老板才不會為他下那麼大的本錢!如果能找到他與黃老板勾結的證據,不怕摘不掉他頭上的烏紗帽,不怕不夠斤兩送他進去。”
楊曉明也覺得小明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去哪找他們勾結的證據呢?
小明說:“寫匿名信,告他與黃老板狼狽為奸。”
他說,他每個星期回江邊市,都和那黃老板在一起,總是黃老板請吃請喝的。他們那種人,肯定作惡多端,楊常委都敢動,其他人更是肆無忌憚了。
他說,隻要我們寫的信能引起重視,查起來,一定會查出問題。
楊曉明懷疑地問:“匿名信會有那麼大的作用嗎?會引起重視嗎?”
小明說:“這就看怎麼寫了。我們可以以一個受害者的名義寫。”
他信心很足,什麼大材料他沒寫過?寫封匿名信更是不在話下了,他不信就不會引起有關部門重視。這可是比你楊曉明動粗要好幾百倍了,而且,還不用冒任何風險!
楊曉明說:“虛構的東西,可信嗎?”
小明說:“也不是完全虛構。我們可以根據他們怎麼合夥對付楊常委的事進行必要的加工,那都是不爭的事實。”
楊曉明忙說:“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這不是把我姐的事張揚出去了?不是把我姐出賣了嗎?”
小明說:“我們當然隱去楊常委的名字。”
楊曉明說:“這條路行不通。我們不能提這類事。要寫匿名信,也應該換一個角度,他們幹的壞事那麼多,認真想一想,總會找到更好的角度。”
小明似乎也覺得換一個角度會更好一點,於是,也不再說什麼。楊曉明開導似地問,那澄副書記和黃老板走得那麼密,平時,總有點什麼傳聞吧?比如,澄副書記在江邊市當書記的時候,總會給過黃老板什麼好處,大家不可能沒有傳聞。他覺得,還是從經濟方麵去尋找突破口更能引起有關部門的重視。
小明說:“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還在讀書。”
楊曉明說:“你可以向打聽打聽。”
小明說:“我想意義不大,即使有,那也是以前的事了,現在也淡了。”
兩人一籌莫展。
後來,楊曉明想到了小劉,想他比他們的閱曆都深,在政府部門一直幹到科長,市一級的領導也接觸過不少,識多見廣,一定會有獨到見解。雖然,不讓他參與這事,但聽聽他的意見拓展思路,總還是可以的。
那知,小劉卻不冷不熱,在電話裏勸他先把這事放一放。他正後悔那天酒喝多了,熱血沸騰,說了不該說的話,擔心楊曉明控製不住自己,真去找澄副書記的麻煩。他說,我回來想了想,覺得這段時間,不便輕舉妄動,那澄副書記要有什麼不測,肯定會懷疑李書記或楊市長,他要公安介入這事,一查到底,問題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