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飯,表妹就一直在等李向東。她是跟小郝記者吃的晚飯,小郝記者知道她可能要回市縣了,便說什麼也要請她吃頓飯。她說,她們也算是患難之交了,叫她以後有時間,還常來青山市。她說,青山市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好吃的東西,她還沒帶她去,還沒帶她嚐過。
表妹心裏想,再說吧?遇了一次黑,碰了一次鬼,還敢跑到你們那些深山探險啊!她卻笑著說,你有時間也來我們市縣玩。她說,你去我們哪方便,你一個記者,上不上班也沒人知道,就是去我們市縣,也可以說是去工作去采訪。
吃了飯,說了好一會兒話,見天黑了,表妹覺得,李向東也該吃得差不多了,就要回別墅。她們吃飯的酒店離別墅區不遠,兩人到了別墅,表妹先是帶小郝記者四處看了看,然後,就坐在沙發上一邊聊,一邊等李向東。這期間,小郝記者接了兩個電話,一個是報社打來的,詢問她一篇稿子的事,一個是某單位打來的,說是希望這一兩天,她能去參加他們的一個活動,采訪報道一下。表妹也接了一個電話,是表姐打來的。
楊曉麗問:“你是不是明天就回來啊?”
表妹說:“還沒最後定,也不知表姐夫什麼時候過來看來。不過,我也呆不了幾天了,學校快開學了。”
楊曉麗說:“那就好,你回來你好。”
表妹問:“你什麼意思啊?”
楊曉麗笑著說:“你回來了,我在家坐月子就沒那麼悶了。”
表妹說:“我都快成你們家傭人了。你不會到青山市來坐月子嗎?別墅都裝修好了,在這邊坐月子多好,環境好空氣好!”
楊曉麗說:“在青山市有誰幫我?指望你表姐夫幫我嗎?他也顧不上吧?他也不會幹那些照顧小孩子的事吧?我回市縣坐月子,我媽我爸都能幫我,在家裏呆得悶了,還可以叫你來說說話。”
表妹說:“你可以叫你媽你爸也來青山市啊!讓他們享享女婿的福啊!”
楊曉麗說:“在市縣就不能享女婿的福嗎?你是想讓我走得遠遠的,不找你的麻煩。”
表妹說:“我就是那個意思,就是想你們離我遠遠的。”
楊曉麗說:“你別想好事,我就是要呆在市縣,就是要找你的麻煩。”
這麼說了,她就叫表妹晚一天回去。她說,這個周末李向東應該也回市縣,跟他一起回來,不用去車站擠公共汽車。表妹心裏卻想,我才不跟他坐一輛車回去呢?誰知道跟他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有事發生,他又會怪我了,又會說我克他了。其實,到底誰克誰還不一定呢?我還更怕他克我呢!
又坐了一會,小郝記者就要回去了。她說,明天我就不送你了,祝你一路順風!表妹說,明天可能還不走。後天坐我表姐夫的車一起回去。這麼說的時候,她是想到了那天在山裏的事,想她和李向東抱在一起,那麼強烈的閃電,那麼猛烈的雷聲,他們也沒有什麼事,便還想跟李向東坐一輛車回市縣,再證實他們根本就沒什麼誰克誰的鬼話!
送走了小郝記者,她在院子裏打電話給李向東,一聽他說電話的口氣,就知道他喝酒了,想這些男人,湊在一起吃飯就吃飯吧,為什麼喜歡喝酒?想李向東別喝得酩酊大醉,路都不認得了,即使有司機送他過來,別站也站不住,就倒在躺在沙發上睡大覺。
李向東是打的過來的,本沒想會喝得那麼糟糕,隻想青山市區也不大,吃了飯走一走,散散步回來也不錯,司機把他送到酒店門口,他就叫他回去休息了。這省城來回跑了大半天也累了。
表妹一見李向東,就覺得他很有些不正常,滿臉漲紅,頭額直冒汗,坐在沙發上喘大氣,好像剛跑了十萬八千裏回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