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市區的路上,表妹一直都在對自己說,我隻是來看看表姐來看看表姐夫,不是好久沒見他們了嗎?不是好久沒跟他們在一起了嗎?她又對自己說,你虛假不虛假?你就隻是看看他們嗎?你就沒想那個什麼嗎?她很快就對自己說,想又怎麼了?想不行嗎?就是想了又怎麼樣?我願意,表姐夫願意,表姐也願意!
乘電梯上到九樓,許是因為周末,文娛室有些人在活動,打乒乓球的,玩跑步機的,好幾個趴在那打桌球的人都抬起頭來看走出電梯的表妹。表妹也大方,走進文娛室跟幾個女人打招呼,便脫了高跟鞋跟她們一樣玩跑步機。
她們問,你應該是來找李書記的吧?
她們問,你是李書記什麼人?
表妹說:“我來找我表姐。”
人家問,你表姐是誰?
表妹就笑了,想人家怎麼知道你表姐是誰呢?於是說:“也算是找李書記吧!他是我表姐夫。”
人家就問,你經常來嗎?
表妹說:“周末才來。他們周末不回市縣才來。”
她加快了跑步機的頻率,想把自己跑出汗。這陣,她總要自己多鍛煉多出汗,不是要幫副鎮長的工作室做事嗎?不保持好身材不行。以前,沒有這個顧慮,身材似乎也保持得很好,現在有這顧慮,身材也沒變樣,但這有顧慮和沒顧慮卻不一樣,往往就會做一些事刻意讓自己保持身材。
表妹穿一套鬆寬的衫裙,因此,隻是脫了高跟鞋就可以很隨意地跟著跑步機的頻率跑。她想,反正表姐夫和表姐還沒回來,反正等一會也要到這跑步機來跑半個小時,倒不如趁他們不在家,自己先把這事做了。一邊跑著,一邊就問自己,你是不是有點處心積慮啊?是不是想等一會表姐來跑跑步機,你可以有理由不陪她來啊?感覺每天晚上表姐都會來文娛室跑一跑的,不管這文娛室有人還是沒人。
她問自己,表姐來跑,你就可以單獨跟表姐夫呆在家裏是不是?
她對自己說,是又怎麼樣?就是有點迫不及待又怎麼樣?人家不是好久沒跟他在一起了嗎?人家很迫切很迫切想跟他單獨在一起又怎麼了?
表妹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其實,更多是擔心被其他人看到她臉上的羞紅,猜到她想什麼了。楊曉麗便是這時候回來的,電梯“當”一聲,就見她邁了出來,腳步似乎有點兒亂,表妹一眼就看出她喝酒了,臉紅得西紅柿似的。她們表姐妹這一點很相似,不管醉沒醉,一點酒就能讓她們麵紅耳赤。表妹跑過去扶她。楊曉麗卻甩開她的手,悄聲說:“你這麼大驚小怪的,其他人都在注意我們了。”
表妹說:“我和你親熱一點,還怕別人說閑話啊!”
楊曉麗說:“你腦子總不會轉彎,我怕人家說我喝醉了,沒人扶回不了家了。”
表妹這才明白她的意思,放開她,回文娛室拿鞋關跑步機。
那些女人說,你表姐好像喝酒了。
表妹說:“應酬嘛!”
那些女人說,那種場合,男人就會B女人喝酒!
表妹說:“不會有人B我表姐喝酒的,一定是有特殊任務才喝的。也沒喝多少!”
說著,忙要趕去開門。表姐站在門口好一會了,好像總不能把鑰匙插進鎖孔裏。進了門,表妹才問,怎麼喝得那麼多?楊曉麗也承認,是有點多了。表妹說,門也開不了了?楊曉麗搖晃著坐在沙發上。
表妹問:“還會有人B你喝酒啊?”
楊曉麗說:“沒人B我喝,是我自己想要喝。”
表妹說:“你發神經了?”
楊曉麗說:“你才發神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