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培怒氣衝衝的回到西南王府。
蕭靈玥見他的時候,他那股子火都能在冷夜裏將周身的空氣燒熱。
她在房中,將帷帽摘了。
江培把佩劍卸下,重重放在案上:“他陳浚算什麼,昭葉與他同樣是王爺,況且這還是在西南郡,他竟如此盛氣淩人!”
蕭靈玥不用細問也知道他手下的人定是在延卞城吃了閉門羹。
“我找你來是想讓你看一看王爺,你怎麼說也是他的叔父,外人不知道,隻以為你不過是他在軍中最敬重的長輩,可我是昭葉的妾室,我還能不知道?”她語氣極冷淡,“這幾****是費心了些,但為了解開王爺身上的毒,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可沒時間聽你發牢騷,你不急,我還擔心王爺的傷勢呢。”
江培深吸了口氣,極力想壓下起伏的胸膛。
他絲毫不見眼前的女子麵上露出一點兒傷懷。
“你應當對昭葉感恩戴德,是他救了你。”他話鋒一轉。蕭靈玥反倒一笑:“救我?救我做什麼,救我回來給他做妾室?倘若他不救我,我說不定還在做我的太子妃,身份之尊位於他之上!”
“你……”江培不禁惱怒:“原是個心腸歹毒的女人。早知便不應當留你!”她母親一族害了他們江氏,他不殺他已經算仁至義盡!可她這般不領情!
蕭靈玥忽的從袖中抽出一柄短刀,身法敏捷的掠了上去,將刀刃架在江培頸間,讓他絲毫不敢挪動:“不留我也留了,怎麼?如今才後悔沒殺了我這個仇家?”
江培早幾日就從驍軍那兒聽聞從不習武的蕭靈玥今非昔比,已是一個頗有點功夫的女子。但這時,才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望見他眼中的震驚,蕭靈玥倒是淡然:“不學點防身的伎倆,我與鈺兒說不定哪天都會喪命江氏劍下,你與昭葉來尋仇,此事以為我不知?”
江培驀然一震,方握起佩劍的手被蕭靈玥另一隻手壓下去:“父王不是傻子,我更不是。”
話落,將刀刃挪進一分。
她整個人俯視著坐在椅子上的江培,似乎能將局麵掌控。
但江培忽的躍起,蕭靈玥畢竟是女子,力氣不如他,刹那間被逼退幾步。江培迅速的操起案上的劍,如閃電般向她刺來。劍氣如虹掠過耳畔,蕭靈玥側身躲過,下一招撲麵之時她已然來不及躲開。
縱然她身上有著祭司力量,可若論劍法,她連略有所知都談不上,江培迅速的攻擊顯然讓她無法抵擋。
但劍刃在她麵前半尺停了下來。
蕭靈玥驚魂未定,卻極力壓下方才的慌張。
江培一笑:“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僵持了片刻,蕭靈玥也莞爾一笑:“你不敢殺我,也不能殺我!”
他鎖緊眉頭,劍向前動了一動。
“我是蕪妃,你若殺了我,傳出去你便是個弑君的罪臣,西南郡到時還能容得下你?”她緩緩道,“再說,王爺臥榻不起,再沒了我,西南王府隻能是一團混亂,你……不想要解藥了嗎?”
“解藥我自可會派人去找,你一個婦道人家,難不成還能拋頭露麵主持大局?”江培嗤笑,“我殺了你,再尋一個人頂上蕪妃即是,又有誰知道。”
然而蕭靈玥倏地冷笑:“是我下的毒!”
江培膛目結舌之貌,是她預料中的結果,她並不驚奇:“你殺了我,沒了解藥,我一樣能在九泉之下等到王爺!”
他是江昭葉的至親,這麼多年兩人相依為命,他不可能放得下他的侄兒。
“你若是幫我,我就會把解藥給你!”她又道。
江培一頓,手中的劍退了幾分:“若你敢騙我……”
“你這樣想,我也無法,那便隻好讓王爺永遠的躺著罷。”蕭靈玥方要轉身,那柄劍又忽的閃過橫在身前:“要我幫你什麼?”
她將邁開的步子收了回來,笑道:“想辦法,把擄走西南王妃與下毒之事扣到懷瑞王頭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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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之高閣的美女們一個個被推出來。
這已是景州城。
風遠閣來了一群貴公子,他們簇擁著最中央那位膚色黝黑的壯漢,緩緩的朝著頂樓的雅間走去。
他們身後跟著一群容貌美麗的女人,嬉鬧著跟了一路。
趙已枝隻覺得為首的人有些眼熟,但細細一想並不知道是誰。
但這群貴客投擲千金,說隻要讓舞女們跳一支舞讓諸位欣賞即刻,她也便不再多想。
旁的幾人起先對這些鶯鶯燕燕極為不耐煩,幾欲拔劍相對,但都被劉雲影抬手製止:“諸位且要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