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景城王府。”綠庭莞爾一笑,“蕭姑娘且安心在這兒養傷。那些刺客是進不來的。”
“景城王府?”蕭鈺想了想,問她:“是誰把我帶來的?”
綠庭眉目一動,意味深遠說道:“是蘇婺,他擔心蕭姑娘擔心的不得了。”
“呀,我睡了多少日?”
“算來也有四五日了。”
話落,蕭鈺一驚,倏地掀開被褥想要下榻,然而才一動彈,心口便傳來陣痛,她疼得伏在榻邊,撇嘴道:“什麼倒黴事都落我頭上了。”
“蕭姑娘,這傷口深得很,如今還未痊愈,你別亂動。”綠庭匆忙扶住她。
蘇婺在這時走進來,見到綠庭恭敬的行禮。
這一幕落在蕭鈺眼中,讓她陡然生出幾分疑惑,綠庭明是風遠閣的女伎,如今身在王府,卻受了景城王手下的人一禮,怎麼都說不過去,除非,她的身份並非女伎這般簡單。
“蕭姑娘,可好些了?”蘇婺規矩的站在幾步之外,擔憂問道,打斷了蕭鈺的思緒。
她朝他點點頭,蘇婺見她的視線投來,卻微微垂眉。
綠庭看在眼裏,笑道:“蕭姑娘,蘇婺每日都過來瞧你,這份心意倒很難得。”
兩人旋即便明白她指的是什麼,隻是蕭鈺神色如常,倒是蘇婺滿臉飛紅。
“好了,我去瞧瞧王爺。”綠庭說著起身,看了蘇婺一眼才離開。
屋子裏陷入了片刻的寂靜。
蕭鈺覺得這樣的氛圍分外奇怪,便開口打破了靜謐:“你的傷,也好些了?”她記得,那****替景青玉受的一刀並不輕。
“好……好些了……”蘇婺下意識的握住臂上的傷口,說道,“那日,多謝蕭姑娘救命之恩。”
“別客氣。”蕭鈺習慣的擺擺手,豪邁得很,“小事一樁。”
然而她心裏卻想:這恐怕是注定要趟的渾水,躲也未必躲得了。
蘇婺聞言一笑,蕭鈺盯著他的笑容,竟覺得似曾相識,像極了那個人,那個她說過回到西南郡之後要去看他、卻未來得及去看的人。
景城王府這幾日許多人進進出出,不乏自江淮前來審查刺殺景青玉一案的官員。甚至,連刑部都來了人。
但據說,被捉到的那些殺手全都自盡,根本無法從他們身上探出幕後主使的訊息。
也讓案件數日下來沒個說法。但刺殺景城王一案影響頗大。景州城的百姓一時人心惶惶,皇帝亦因此事頭痛不已。
景家與慕容家,都是現下不能得罪的兩大世家。
在決心要對付陳浚的情況下,這兩大家族也許會是帝王最好的幫手,或者是,兩枚至關緊要的棋子。
前些日子禁足景素歡,嚴查謙雲宮隻是做給那些權臣看看,帝王心裏也並不想將此事鬧大,正想著如何找個借口將景素歡協理後、宮的職權恢複,誰知朝中連連出事讓皇帝一時無暇顧及後宮。
肅王與景城王在妓院為一個女伎大打出手,無疑是在兩個派係裏點了一把火,隨時都會蔓延至整個大淮。
帝王不得已,隻得將解禁景素歡之事暫且放下,提了景城王府進貢皇室三成的賦稅,又罰了肅王一年俸祿,趁此收了他兩座城池,歸入臨海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