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肅王遠征(2)(1 / 2)

陳璿嗤道:“你倒盤算得好,十一皇子的人真的會道聽途說,信了這些話而去與肅王作對?”

“身在奪嫡的風口浪尖,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芙嵐如智者一般故作深沉,悠悠然道。

陳璿若有所思:“不過你既然想得周全,為何不自己去散布消息?”

“本駙馬對江淮不熟悉,還是你去的好。”

“你又知道本公主熟悉?”

他道:“至少比駙馬爺我熟悉,否則你當初也不會與我姐姐立誓,既敢覬覦皇權,公主殿下您定然也是個深藏不漏的狠角色,這些年來,替太子殿下搜集的消息不算少吧?誰是十一皇子的人,誰是十皇子的人,公主最清楚不過。”

陳璿猛然頓住,眼中滿是吃驚。怔了片刻,她才狐疑道:“這不像你,你芙嵐絕對想不出這些話。”若非諳熟大淮朝局之人,不可能會分析得這樣透徹,連她陳璿暗中做了什麼事都有耳聞,這不是一貫玩樂的芙嵐能為的。況且,他初來江淮月餘,即便近段時間曾因玉屏卷之事探到不少消息,可他收集情報的速度不會這般快,連皇子背後的勢力都知曉半分。

“的確……”芙嵐正說道。

卻有腳步聲傳來。不急不緩,就停在了房外。

“少主!”

是木蝶的聲音。

芙嵐應了一聲,木蝶才推門而入,她手裏拿了藥,想是來給他換藥的。

“少主出去玩也不小心些,重傷在身,還不知收斂。”木蝶的話看似是訓責,聽在耳裏才知道是無奈。

陳璿這才留意到他肩上的傷,在親眼見到生生被剮掉一塊肉的傷口時,不免觸目驚心。但她也僅是看了幾眼而已,目中並沒有一絲擔憂,一是知道木蝶醫術不凡,有她在,芙嵐不會出什麼事。二是,這位名義上的夫君並不值得她關心,所以,陳璿旋即便走了出去。

到了門口,又忽的轉回來說道:“那些事,我會盡快去辦。”

夜風從海上來,江淮沐浴在深秋之中,有些蒼涼。

木蝶並不問方才在庭院中發生的事,隻要牽扯到芙夌,她便從不多嘴。但她知道肅王的事,所以忍不住說:“少主果真與懷瑞王道出肅王的事了?”她在外頭聽見陳璿說的那些話,她也與陳璿想的一樣,芙嵐絕不會想出將肅王派遣去西南郡的對策,更不會將朝局分析得頭頭是道,顯然,是幕後有高人在指引。

傷口重新包紮好,他將手小心翼翼的從桌上擺回來,看木蝶收拾那些沾滿血跡的布帛,一麵將今夜遇到的事都告訴她。

言罷,木蝶瞪大了雙眼,第一刻便想到:“島主費盡心機要取回的玉屏卷,竟然封印著一個賀樓族的魔物?”

芙嵐點點頭。

木蝶又說:“那阮姑娘也是魔?”

他再點點頭,片刻,又搖搖頭:“這些事有待探究!”

“無需探究。”木蝶驚道,“擁有千年不死之身,又與玉屏卷裏的魔物一夥,不是魔是什麼?”

芙嵐啞然。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問:“既然島主此時也無心插手管玉屏卷的事,少主為何還要與懷瑞王同流合汙,趕走肅王?反正也不需要再想辦法接近懷瑞王了不是麼?”

“同流合汙?”他嘴角彎了一下,“肅王算不得好人,我與陳浚對付他怎會是同流合汙?”頓了頓,又道,“阮夢蘭與溪兒都是絕頂的高手,他們聽命於陳浚,我與陳浚走的近些,不算壞事,阮夢蘭再怎麼肆意妄為,也不會對盟友下手罷,到時,若她再對鈺兒不測,我也好護著鈺兒……”

“怎麼個護法?”木蝶顯然對他這番說辭不能苟同。

“我是陳浚的盟友,蕭鈺是我的朋友,算來算去,我們還是阮夢蘭的主子,她敢動我們不成?”

木蝶忍不住說道:“木蝶看懷瑞王對郡主的感情也非同一般,不用少主護著,懷瑞王也不會任由阮夢蘭對她不測的,少主難道沒想到這一點?否則,少主現在還能安安穩穩坐在這兒?依少主對郡主的情意,現在不跑出去尋她才怪!”

陸桑的侍女成千上百,還是木蝶最合他心意,縱然被她一語戳穿,芙嵐也並沒有怒意。

夜散。

皇城在東曦既上之時緩緩蘇醒。東麵的海風亦如往常一樣升騰而入。

獸像此時正靜靜的臥在陳浚房中。

阮府如往日一樣清淨,下人們都做著自己該做的事,隻是溪兒沒了看守蕭鈺的任務,便直挺挺的站在陳浚房外,像木樁子一樣。房門閉合起來,阮夢蘭在陳浚榻邊守了一夜,神情有些不尋常,她的眼角隨著薄唇微微上揚,一個極淺的弧度,像是笑意。而眼中卻又埋著深深的冷冽。麵色不時變換著,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