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春回來,繼續寫稿,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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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夌的敵意如同刀子一樣劃了過來。
蕭鈺一時無防備,被她的目光嚇得一個趔趄。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扶著石桌站穩:“嵐兒……芙嵐!?”
聽她直呼弟弟的名諱,芙夌也不生氣,隻是點頭。
蕭鈺心下驚栗,問道:“你……你還知道些什麼?”這女人功夫高深莫測,連人也是神神秘秘的,她似乎知道這世上所有的事情,包括賀樓族,包括她與芙嵐。
“我是嵐兒的姐姐!”芙夌上前捉住她的手臂,笑道,“是陸桑的島主,是想要這天下的人!”
她毫不忌諱在蕭鈺麵前道出陰謀野心,對於能利用的人,有些時候是可以適當讓她窺探自己的秘密。芙夌看著她震驚的神情,語氣依舊平靜:“隻要你答應給嵐兒祭司的力量,我會替你解決那個孩子。拚盡性命也無不可。”
蕭鈺明白她口中的孩子指的是溪兒,她雖然也很想擺脫被追殺的局麵,但她更不願意交出祭司力量。不隻因為那是賀樓族最後的命脈,更關乎著姐姐和段淵的性命。
見她猶豫半晌,芙夌的耐心也漸漸被磨光,她狠狠的甩開少女的手:“你若不答應,不用等到那孩子追上來,我就會動手殺了你。”
“你們陸桑的人都是這般冷血心腸?說殺就殺……”蕭鈺的聲音有些沙啞,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那句“說離開便離開”的埋怨怎麼也道不出口。
芙夌看著她頹然的麵色,毫無惻隱之心:“不冷血,又怎能掌權!”又怎能為陸桑謀取更大的天下。
“那你……就殺了我罷……”蕭鈺頓了頓,終說道。她閉起眼睛,睫羽微微顫動著,一張仍是稚嫩的臉龐向芙夌這處湊了湊。
然而,就在芙夌掌間凝起殺氣時,心口卻忽的一悶,旋即頭暈目眩,倒在了庭院裏。
蕭鈺被一聲悶響驚嚇到,忙的睜開了眼,發現這個自稱是陸桑島主的白衣女人暈倒在腳旁,當下也顧不得那麼多,將她扶了起來。
老頭兒方熬了蘇婺與景奎的藥端來,又趕著為這邊的芙夌診斷。但半夜過去,這位聲稱能治百病的“神醫”竟也揪不出她的病根。又探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猛然驚道:“這姑娘的脈息奇怪得很,若有若無……很難捉摸呀……”
蕭鈺打了個哈欠:“什麼叫做若有若無?”
“太奇怪了……實在是奇怪……”老頭兒提起步子走了出去,蕭鈺驚醒般拽住他:“你去哪兒?”
“睡覺!”
沒想到老頭兒答得理直氣壯,蕭鈺一時語塞。
直到老頭兒撇開她走遠,蕭鈺才急忙道:“你得救人……她你還沒救活呢。”
“救得了我自會救,不過這姑娘,老夫救不了。”老頭兒背對著擺了擺手,消失在轉角。
闔上門之前,蕭鈺不由自主的朝對麵看了一眼,那間房中燈火如初,然而瞥見房裏踱來走去的人影,她的目光卻漸漸暗淡。
她倚在門邊,怔怔的盯著對麵,睡意忽然全無。
不知道黎明是何時降臨的,那一縷晨光從天際投落到院子裏,賦予桃樺城一個一如往日的清晨。
對麵的人從房中走出來時,把蕭鈺嚇了一跳。
景青玉雙眼紅腫,竟似哭過。他是隨即冷冷瞥了她一眼,急急走開。
等到那抹青色消失在視線裏,她才想起屋裏的芙夌。
方走到床榻邊,芙夌忽的睜開眼睛,生生把蕭鈺嚇了一大跳。
“你……你還好?”蕭鈺小心翼翼的問道。然而,輕紗遮蓋下唯一露出的那雙目光卻黯淡無神。
“把我送到嵐兒身邊……”倏地,芙夌伸出手捉住蕭鈺的手臂,竟懇求道,“我要見嵐兒……”
蕭鈺有些恐懼,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想把手抽出來,但芙夌拽的十分的緊:“求求你……”
聽見她幾近懇求的語氣,蕭鈺才發覺不對勁,芙夌的力量雖然大。但她的手卻一直在顫抖,仿佛寒冬之中衣不蔽體的徹骨之冷。
“求求你們,把我帶到嵐兒身邊,我要見他……”芙夌忽然低低哭泣,“我要見我的弟弟。我想在死之前見到他……”——她的心口仿佛有千萬把刀在絞割著,這樣的痛意是她不曾領會的,即便是毀盡容顏、切膚之痛,也從未讓她覺得這般難忍。
她知道,施展了古術的代價終於真正的降臨。蕭鈺不知所措,隻好厚著臉皮去把景青玉求了過來。
知道了芙夌的真正身份,景青玉甚至比蕭鈺更驚愕。他從未想過陸桑的島主會是這樣一位容貌毀盡的女人。不過,他終於明白了芙夌為何能像智者一般洞察世事,且還有這樣厲害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