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鶯雲苑的歌舞聲大的叫寧瑾聽起來尤為心煩,雖然煩躁,雖然女子說話的聲音極輕,但寧瑾聽的很明白,她提到了四王爺!
寧珂也是一怔,這西棠和四王爺有……關係?
“你說什麼?”聽女子這麼說,寧瑾坐不住了,心裏煩躁不已,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戲台子看去。
距離隔的不近,寧瑾也看不清西棠的臉,但隱約看去,也是個纖細可人的女子。
“那西棠啊,就是……四王爺的舊情人,今天肯出來,大約又是應了哪位貴人的約呢!不過,我也不知道!”女子聳了聳肩,便退了出去。
戲台子上的西棠抱著把琵琶,柔美嬌俏的臉上帶著些倔強的冷漠,兩隻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看,她輕輕抬了抬手指,那琵琶便發出叫人心尖顫動的聲音,寧瑾仔細看了看西棠看向的地方,前方隻是一個包廂,然後包廂並未開著。
寧珂見她急躁地很,不免安慰了幾句:“隻是舊情人而已……”
舊情人?寧瑾皺著眉頭看寧珂,霸道地拍了拍桌子:“我不,他要是有舊情人,我便不要與他大婚!”
寧珂扁扁嘴:“現在能有幾個純情的?你倒是想的挺單純!”
琴聲幽怨,又斷斷續續的,聽的寧瑾十分不舒服,前奏彈的有些長,客人們都安安靜靜地不再出生,隻等西棠開口。
過了半響,西棠幽幽輕啟薄唇,聲音不似一般歌姬清甜軟媚,反倒有些沙啞堅強,但唱的,卻是極好,眼裏的情,詞裏的意,聲音裏的淒涼,她都表現得淋漓盡致。
“梨花滿院飄香雪,高樓夜靜風箏咽。斜月照簾帷,憶君和夢稀。小窗燈影背,燕語驚愁態。屏掩斷香飛,行雲山外歸。繡簾高軸臨塘看,雨翻荷芰真珠散。殘暑晚初涼,輕風渡水香。無憀悲往事,爭那牽情思。光影暗相催,等閑秋又來。天含殘碧融春色,五陵薄幸無消息。盡日掩朱門,離愁暗斷魂。鶯啼芳樹暖,燕拂回塘滿。寂寞對屏山,相思醉夢間。”
寧瑾對這詞兒倒是十分熟悉,卻忽然想不起什麼名,她從前像是讀過似的!
那西棠一曲唱畢,台下便是鼓掌聲和歡呼聲,她隻站起身,對著客人們微微鞠躬,便挺直了腰板向著那間包廂走去。
“喲,那裏麵該是今晚的大主顧吧!”
寧瑾聽見離得近的那間包廂裏傳來了聲音,連忙湊過去聽。
“能請的動西棠再出來,可一定是什麼大人物,莫不是……”
寧瑾皺眉,期盼著那人可千萬不要是王爺。
“我要去看看。”寧瑾坐不住了,也不理會寧珂,直接就下了樓,朝著那包廂走去,寧珂罵了聲衝動,卻也不敢讓她單獨行動,連忙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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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雲苑當屬京城數一數二的妓院,這鶯雲苑的包廂,又屬京城裏最為上檔次的包廂了,不是數一數二、出手闊綽的富家公子,也都不要想進來了。
西棠邁著小碎步走進最為華貴的包廂裏,見了來人,臉色一凜,舉起了酒杯,卻客氣柔媚地笑道:“西棠這杯酒,當是要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