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這麼奇怪的事,我看可不是跳跳大神,驅驅邪靈可以解決的,依我看就該向這七星井獻祭,最好還是活人祭,把七條人命都填滿了不就沒事了嗎?”突然一個如清鈴般悅耳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如此般妖媚,仇雨一聽便洞悉了來人的身份。他厭棄的撇了撇嘴,壓根就不想理會那說話之人,便連頭都不曾轉過去。
眾村人中一派驚呼,方才還啼哭不斷的氛圍此刻卻扭轉得熱絡起來。
“參見穆王爺!”鄉裏人但憑這長相便推測出了來人的身份,隻是不知今日竟會在荒野之地迎來看殺衛玠的穆王爺,不禁都有些驚詫,而驚詫過後,終於還是想起要依禮俯身拜他。
“大膽仇雨,見王爺在此,為何不拜?”
仇雨一直背對著他們,未曾理睬,聽到欠顏的怒聲在腦子根後頭徘徊,才半懶半慵的轉了身,故作出一臉的驚訝,緊忙叩下了身,“小人該死,不知是王爺來了,未及時行禮,還望王爺恕罪。”
他正睛一看今日的穆霈寒,打扮又與之前大為不同,他今日正穿著件玉色的布絹圓領大袖衫,此為儒生服,寬袖皂緣,皂條軟巾垂帶,襯人雪肌透紅,格外有生氣。恰如那岸邊淡柳一般清清濯濯,一番景色正好。
不過畢竟是妖孽作派,這樣一身好衣裳,惟獨佩了塊大如手掌的飾玉,玉紋騰蛇,十分祥瑞,卻又突兀。
卻道尋常非尋常,綠柳叢中富自彰。
“明明是推諉,大家都叩身拜了,你卻遲遲不回身,不是蔑視我家王爺是什麼?”欠顏又冷冷的質問過他。
“還請王爺恕罪,此地恐怕隻有我曾見過王爺,大家既都不識王爺,那麼隨便把一個長得好一點穿得富貴一些的人錯認成王爺,也不足為奇啊!再說了,小人方才想,以王爺的尊貴之軀,怎會荒唐的出現在這山野之地呢?除非是腦袋壞了或是腳壞了。不想王爺倒還真是體察民間疾苦啊,如此荒蕪之地竟也願意前來嬉戲,真是閑得,哦不,真是閑情逸趣啊!”仇雨幾句話下來,倒是罵得痛痛快快的,機智如他,幾乎沒有給穆霈寒留下點回口的餘地。
穆霈寒又怎會不知她的心思呢,先是罵他隻是“長得好一點穿得寶貴一些”,又拐著彎的說自己“荒唐”,最後還罵了自己“太閑”!哈哈,他可從沒遇過如此膽大心細又口風密實之徒,讓人分明氣惱卻又找不到話柄來回。邊上的欠顏自然氣不過,立馬就喝斥過他:“大膽,你不過區區一個捕頭,居然敢如此譏諷王爺,該當何罪。”
“欠待衛請息怒,所謂不知者不為罪,我方才也說了,我那些隻是在沒有見到王爺親麵之前的猜想,如今見到王爺了,我倒要讚王爺體恤民情又深諳野趣了!”仇雨居然一點也沒為欠顏的威脅而慟。
“好個伶牙俐齒,看我今日如教訓你!”
“哎!”欠顏正要動手卻被邊上一直隻笑不怒的穆王爺給壓製住了,“欠待衛,何必與一個鄉野捕頭較真呢?你沒看到他多會見風使舵,沒見我之前還覺得一個堂堂王爺來此中荒唐之事,見了我就立馬拍著馬屁說我是深諳野趣了!不過這話奉承的話在我耳中還是很受用的。仇雨,你如此迎合我的心意,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加官還是金銀?”穆霈寒說完,搖開了手中的孔雀羽扇,滿腔盛氣淩人的說道。
欠顏一聽,自然消了怒意,迎合著得意的笑了一下。
“不必加官,也無需金銀,隻要王爺快點離開此地。”仇雨沒想到會被穆霈寒反咬一口,心裏惱火,麵兒上還是忍著了。
“我堂堂王爺,難道是去是留要聽你吩咐不成?”穆霈寒又問。
“王爺這話說的可真折煞小人了!隻是此地是案發現場,可不是閑人能呆的!王爺萬金之軀,染上這死人的誨氣怕也不好吧?”仇雨說完,從麵具下雙遞了一記極其森寒的眼神,直直抵向不可一世的穆霈寒。
“誰說我是閑人了?”穆霈寒不怒反笑。一般貴為王爺,受一個區區捕頭的挑畔,自然是該怒的,不過到底穆王爺是風雅之人,心胸開闊,也知今日仇雨的怒氣皆因他昨日所致,更欽佩這一介小小捕頭竟有此膽識與口條,令人刮目相看,“我可是斷案如神的穆羽爵,尤其對奇案特別有興趣。不過一介布衣,怕是沒地兒聽說過我的威名了。”